整个大陆的势力风起云涌,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银州州主府里的防御加强了不止一倍,几乎每天都有尸体被抬出去,他虽然没关注这些,但不代表不知道。
举步维艰步步惊心。
修为这么高的人眼底下都有乌青了,可见有多么累。
凌念倾摆手,脑袋又埋进半人高的折子中。
随着排位赛的时间越来越近,银州涌入的势力越来越多,凌念倾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写字写的手指头都僵硬了。
开始的时候警报满州响,守卫队跑得腿都断了,随着一系列策略出台,这种情况少了很多,还设立了专门比试的生死台,只要签下生死状,台生死自负。
凌念倾拿出一沓纸给蒲营,新的布防图,安排下去。
她这边已经收到快一千份的报名表了,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她一个头两个大,布防系统已经改进好几次了。
蒲营收下,他双眼无神,仔细看接纸的手都有些颤抖,天主,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招点新人进来?以前他想独揽大权,现在他只想少干点活。
等这段时间过去吧。现在天之外在风口浪尖,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真招新的话指不定招进来的是什么玩意儿呢。
蒲营也知道这点,他跟凌念倾熟了说话就不那么顾忌了,随口吐槽一下。
也好,等我们拿下州主的身份,再招新也能招进来些更厉害的人。
天才都不喜欢比自己强的人,但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能者多劳嘛,进来的人越厉害越能承担更多的事情,他就能多休息休息了。
在排位赛开始的前一天,凌念倾去地牢看了牧兮倩,她衣服脏兮兮的,天之外的人没特别关照她,待遇跟其他囚犯一样,吃的米粥和馒头,可两样八成入不了牧大小姐的嘴,她双颊凹陷,瘦了很多。
看到凌念倾的时候眼睛里却犹如有实质的刀,把凌念倾从到下砍了个遍。
你来干什么?她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终于想起来得罪不起我想把我放出去了?
凌念倾蹲在她身前,轻柔地道:我这是在保护你啊,你杀了银以彤,你以为出去了银州人会放过你?
哈?牧兮倩被这语气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觉得我会信吗?
进这里之后她就完全跟外界断了联系,谁都联系不,但凌念倾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银州的人哪有胆子杀她?
回视凌念倾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往后挪了挪时,凌念倾站起来,忘了跟你说了,我们联系了牧巍然,他说任凭我们处置。
牧兮倩一惊,大声尖叫,不可能,牧巍然不会这么做的!我身有牧族的血脉!她之所以还能保持清醒待在地牢里,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太长时间的。
身为牧族少主,牧巍然不会让人这么欺凌牧族血脉的!
凌念倾拿出一张纸,没有像牧兮倩那样扔出来,而是放到她眼前,确保她每个字都能看清,应该认识他的笔迹吧,不认识也没关系,右下角有牧族族徽的印记,这个总是见过的。
牧兮倩眼睛钉在纸,像是失了魂。
凌念倾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脸已经没有什么表情,手甚至轻柔地把碎发拨到了一旁,他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这次的代价,就是永远,永远地待在这里。
死永远不是惩罚,求死不能才是。
啊!牧兮倩被吓得惨叫一声,猛地推开凌念倾,你就是个疯子,疯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念倾后退了一步,也不在意,擦了擦自己碰到牧兮倩的手指头,那就再见了。
她转身推开牢房门,就要离开。
牧兮倩被巨大的恐慌笼罩着,觉得这可能真的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凌念倾了,但她不想永远留在这里,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脸泪水和灰交织,别,别走,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告诉你的吗,我说,我全说!
凌念倾微微侧头,脸一半埋在阴影中,看得十分不真切,牧兮倩只能看到她嘴唇微动,吐出来的话冰冷无情,你以为我真的在意是谁指使的?
她轻笑,在光中的半边脸美得惊人,无所谓啊,反正都是要死的。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裙摆微扬,干净的与牢房格格不入。
牧兮倩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疯子,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些怜悯慈悲全都是装出来的!她明明就是个比楚灼尘还要冷血残忍的人!
他们全都被她的表象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