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问她在想什么。
顾迎清说:“在想什么时候走,一会儿还要去接兖兖。”
两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流的时间,德信前后三大巨头都在这桌,前来攀谈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她是程越生未婚妻这事短短时间几乎在场间宾客中传遍,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夸一句般配,再说上几句祝福话。
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永结同心,长长久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对新人的婚宴。
好话确实入耳中听,尤其是许安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斜眼看着又做不了什么的样子。
顾迎清只感觉两个字,痛快。
不管来着真情假意,“般配”二字就足以敲碎顾迎清当初被许安融贬低时砌起的城防。
但凡来人说了祝福的话语,程越生喝酒都喝得更痛快。
顾迎清酒量算不上好,才应付两拨人,加上之前喝的香槟,劲儿一上来,脸就开始发红发烫。
程越生不仅要自己喝,还要替她挡。
谭令想替他喝来着,却被他挥开。
沈纾纭冷眼看着这一切,身边不时有昔日熟人前来招呼,她也无心应付,眼神流动间,忽地又被顾迎清裙子和程越生领带的颜色刺痛了双眼。
未婚妻是吧?
一口恶气顶上心头,沈纾纭往杯里添了些红酒,手指架着杯子施施然起身,慢慢悠悠提着裙子走到那两人背后。
她红唇勾了勾,“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祝贺的,但是顾迎清,我也随个大流,跟你喝一杯好了。”
顾迎清拿起酒杯,侧脸看向她。
沈纾纭手搭在顾迎清身后的椅背上,附在她耳边说:“庆祝一个蠢女人,傻傻地坠入爱河。”
她说完,左手手腕似无力一般,酒杯倾倒,杯中的酒液对准顾迎清身上就要浇上去——
谁知顾迎清瞧出她意图,比她快一步,撞开她的手,顺势将手往后一扬,精准地将酒泼在沈纾纭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