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执闻言心念一动“唐二世李建成,想必是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失败了,纷争四百年,启朝至今六百年,那就是一千年过去了。那现在原本应该是…明朝?金陵?罢了,不去纠结这些繁琐之事了,就眼下来看,想必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位面。希望能和那位刘彻一样,当个位面之子,嘿嘿嘿。”
陈嵩看赵易执又是皱眉,又是傻笑,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陛下,切莫贪图享乐啊,社稷已危如累卵。陛下再不振作,唐二世李建成之下场,吾等不远矣。臣今日冒死请谏,万望陛下以龙体为重,黎民社稷为重,好自治理国家,老臣死不足惜,只是无颜去见先皇啊。”
赵易执看到这里,才想起这位陈大人刚进来就说什么“多人同眠”,干咳一声,看来这位前任,生活不是十分检点啊…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社稷危如累卵?”赵易执这才想到重点:历史上崇祯帝可太惨了,可别我刚穿过来就得效仿一次。“快说,义军打到哪里了?”
这下又换回陈嵩愣住了:“陛下且莫惊慌,目下宇内澄清,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你可别吓我。”
“只是那八王久不尊号令,各地私养重兵,民间武风日甚,民风彪悍,各自成立武林门派,官府无力管制,且目下皖城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者极多。想必陛下见那蠃鱼正应此处。陛下,应当…”
赵易执连忙挥挥手“明白明白,奋发图强是吧?你慢慢说,这一会儿八王,一会儿九王的,你先说说我们大启朝有多少个王吧。”
可别像太平天国一样给我报了个两千多个王啊…赵易执面上无甚变化,心里却默默祈祷着。
陈嵩看陛下总算对社稷大事感兴趣,也顾不得作揖拱手,张口说道:“陛下,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了?本朝是启太祖与九位结义兄弟打下的江山社稷。太祖登基之后,将八位先王分封四地,以固疆土,唯有启太祖的军师将军周羽,未受寸土,只在京师。启太祖新设文相,并拜周羽为文相,位居三公之上。其余八位先王,分封四处。六百年来,八王俱是世袭爵位,豢养私兵,其势渐大矣…”
赵易执点点头“不妨事,既然已经过了六百年,也不急于一时,那这民间?”
“陛下,民间武风日盛,结成各大帮派,荆襄的丐帮,巴蜀的唐门,关中的太意等等等等,帮众教众与日俱增,其患甚大,陛下宜今早处理,迟则危矣”。
陈嵩眉头紧皱,连这位京城的太傅都如此忧郁,想来必是情况严重了。
赵易执这才发现老太监还在一旁磕头如捣蒜一般,扶了起来“民间的力量再怎么壮大,也是无法和朝廷抗衡的,此事容徐图之。老人家,不必如此,还不知怎么称呼?”
老太监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陛下,奴才叫王振良,方才无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赵易执重新坐回凳子上,揉着额头说道:“无事无事,先解决眼下问题吧,明天朝廷议事,商量一下皖城水灾怎么办吧…。”
陈嵩听到赵易执这话,这时也顾不得那一份文官一品的气度,激动得老泪纵横“老臣即刻去办!即刻去办!”说完躬身行礼后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小跑而出,大喊道“赖先皇庇佑,大启幸甚!幸甚!…”声音渐去渐远。
赵易执苦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朕要休息一下。”老太监和一众太监宫女有序退出寝宫。
赵易执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皇宫叹道“想是天意如此,为了身家性命…需挽江山社稷…”
与此同时,在皖城,已是一片泽国,浑浊的洪水已经接近了屋檐,无数的男女老幼在屋顶上互相抱扶着,或嚎啕大哭,或呼亲唤友,不时有人被拍打上屋顶的洪水卷走,惹得亲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轰”
又一处较矮的房子禁不住洪水的拍打,在波涛间瞬间消失无踪。房上一对母女紧紧抱在一起,甚至来不及喊叫一声,也顺着房屋倒塌产生的水流旋涡,不知了去向。
其他房顶的人只得在各自的安全地带呆呆得看着,谁也不知道自己脚下这房屋能撑多久。
在那倒塌的房屋不远处,一个男人呆立在一处较高的红砖房上,怔怔得看着妻女消失的地方。
突然一个猛子朝妻女的方向扎了下去,也被水流卷走了。身旁几人来不及反应,只得叹了口气…
城墙上,挤满了上来避难的难民,这个小孩站在墙边喊着爹爹,那个母亲趴在城墙上哭着儿子。
官兵们持枪守卫着抢救出来的城中粮食,书生抱着自己湿透的包裹垂头丧气,僧人们坐在墙边默念着“我佛慈悲”,小贩们忙着探出身子,试图从水流中打捞一些漂浮的货物,也不管这货物是不是自己的…
一个少年抱着手臂,靠在城墙上垂着头似是睡着了,过了会儿,抬起头。
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前,唇上依稀有了一点胡茬,裤子已经少了一条裤腿,露出黝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更令人在意的是左眼眼尾的一颗浅痣,长得恰到好处,英气中夹杂着一丝清秀。
他定定得看着城墙上逃荒的人们,又转身看了看城中还未来得及躲上城墙,不得已躲在屋顶上的难民们。悄然地捏紧了拳头“需救黎民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