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笑出声,像是愉悦极了,“朕原本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而已。然而骁王妃居心叵测,故意用药毒害朕。”
话说到这,刚才的禁卫便将一张带血的手绢以及一只装过汤药的空碗摆了出来。
“骁王妃可知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
“!!!”
安玥璃霍然后退了两步,眼底满是震惊。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皇帝眼眸深沉地看着她,“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交代出是谁指使你谋害朕,朕便饶你全家一条性命。”
“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妇指认夙怀骁。”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怀骁这孩子从小就聪慧异常,被先帝亲自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与他相比,朕的几个儿子便如同剪了翅膀的笨鸟一般,无论怎么努力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安玥璃听到这里,心中已然猜到了皇帝的意思,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追问道。
“那后来呢,皇上又是怎么把夙怀骁这只飞得既高又远的鸟儿拽入泥沼之中的?”
“哈哈哈!”
皇帝失声大笑,仿佛被她这样的形容所取悦。
“你当真想知道?”
安玥璃耸了耸肩,“反正我现在的言行举止都由皇上掌控,在死之前至少想弄清白事情的真相。”
“你不必赴死。”皇帝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只要你肯为朕所用。”
见她不吭声,皇帝干脆挑明道。
“朕知道你有过人的本事,上次在海棠宫中,那爆炸就是你搞出来的吧?
你也不必否认,朕之所以肯为了你严惩李贵妃,便是不希望看到有才之士受委屈。”
安玥璃心头一震,原以为已经糊弄过去了,没想到皇帝居然将此事记在心中,并且为此发难。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若是想要臣妇为您效力,只管说一声便是,又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皇帝哼笑一声,坦然大方地承认道:“因为朕不放心。”
“皇上是指夙怀骁?”
“不错。朕这个侄儿心机深沉,戒心极重。之前朕为他指婚的九任王妃皆未能活过三日,唯独你能够平安无虞地留下来,还被他捧在心尖上。”
皇帝说着身体前倾,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
“你说,会不会是他也发现了你的用处?”
“!!!”
安玥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才没让表情失控。
“皇上高估臣妇了,臣妇虽然会些医术,但也不至于叫冷情的骁王爷看重。他之所以愿意留臣妇在身边,无非是因为厌倦了皇上想要往他身边安插眼线而已。
恰好臣妇嫁入骁王府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才有命活了下来。”
对于这样半真半假的解释,皇帝只是回以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你与夙怀骁之间并无情意?”
“的确如此。”安玥璃紧张得手心冒汗,面上却强撑着不肯露馅,“不敢欺瞒皇上,其实臣妇至今都未与骁王爷圆房。所谓的夫妻情深,不过是对方做出来的假象而已。”
听得此话,皇帝眼神一凛,立刻冲禁卫使了个眼色。
后者上前捉住安玥璃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衣袖挽起。
雪白的皓腕上,鲜红的守宫砂赫然显现。
皇帝盯着那抹朱砂看了许久,神情既如释重负又透着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