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琴看着在地上又蹦又跳的儿子,也跟着下了床:“既然如此那还不快点?再磨蹭一会人家又散场了。”
“好!”杜绝答应了一声,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杜绝牵着娘亲的手走出了家门。
打开门,一缕阳光正照在杜绝的脸上,并不毒辣,也不刺眼,只是暖洋洋的。
杜绝眯了眯眼睛,感觉有些舒服。
“你们娘俩这是去哪啊,去市集玩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杜绝扭过头去,隔壁的张大婶正坐在门口洗衣服,看到他们两个出来,笑盈盈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对!”杜绝也笑着回应道,这引得张大婶又是一阵笑声。
从家门口的那个小山坡走下去,杜绝习惯性的伸手去扶娘亲,但是非但没有扶住娘亲,自己还差点不小心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即将滑倒的时候,一股力量从杜绝的右手处传来,将他拉了起来。
杜绝扭过头,是娘亲在他马上要滑倒的时候拉住了他。
“小心点,别老是那么莽撞。”
娘亲假意责备道,但那眼神之中却满是关心,哪有一点责备的神色?
“嗯。”
“这小子就是短练,改天我让他多顶两个石锁,你看他到时候肯定就没那么莽撞了。”一个爽朗的男声从一旁传来,杜绝扭头看去,正是三舅公走了过来。
此时三舅公的头发还没有那么白,脊背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那副即将消散的颓废样子。
三舅公的右手拎着一条刚刚切下来的猪肉,神采奕奕的朝着他们两个走了过来。
听到三舅公的话,杜绝有些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顶石锁这种事一直是他小时候最害怕的惩罚。
看到杜绝的样子,三舅公被逗得哈哈大笑,顺手摸了两把杜绝的脑袋,把手中的猪肉递给了张琴:“今天刚杀的猪,晚上给我外孙补补身体!”
“三舅,孩子哪能天天吃肉啊。”张琴埋怨了一句:“您这样,以后把他都给惯坏了。”
“你这话说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怎么了。”三舅公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呵呵一笑。
张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把手中的肉放回了家里的厨房里,出来后拉着杜绝的手出了门。
承光村还是曾经的模样,村子里的所有建筑处处向阳,承受光亮,能保证每一缕阳光都照射在村庄中。
杜绝长走的那条小路上遍布着泥土的芳香,说不上名字的野花在道路两旁争先恐后地盛开着,洒了一路的花香。
三叔,四舅,王婶婶,老守夜人王继荫......
时不时有一同前往市集的人停下脚步和杜绝母子打着招呼,张琴还会和儿子开上几个小玩笑,母子两的欢笑声撒了一路。
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承光村的稻谷是一年三熟的,大家都不缺粮食,闲暇的时光自然也多。
所以在丰收后的日子,村子里总会在村中心的老榆树底下办上这么一场市集,卖一些自己家制作的食物,酒水,或者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开市集的时候,村长老是躺在大榆树的树干上,悠闲地哼着小曲。
他自己美其名曰这是维护现场秩序,保护村民安全,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哪里有什么秩序需要维持?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偷懒的小借口罢了。
每次的市集都是杜绝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因为逛市集的时候娘亲总会给杜绝买上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杜绝现在手中正提着一串大红山楂做的糖葫芦,口袋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糖果,身后的张琴手里还提着一个木头做的小车,站在后边无奈地看着挤在人群中的杜绝。
杜绝此时正兴高采烈地挤在人群中央,看着站在围观人群里面,拨弄着两只蛐蛐的表舅。
表舅平常最爱捕捉一些昆虫,在常人看来狰狞恐怖的蜘蛛,蜈蚣等等都是他的窗前玩物。
这次他干脆就在市集里面支了个小摊,找人斗蛐蛐。
斗蛐蛐这种爱好在承光村还是很常见的,在草丛里搜寻一番,挑上一只肥膘体壮的大蛐蛐,带回家后饿上几天,这蛐蛐的凶性就被击发起来了。
带到市集上与人相斗来博得观众一笑,这就是大部分承光村年轻人的爱好所在。
欣赏着盒中两只蛐蛐的殊死搏杀,杜绝一时之间居然看入了迷。
这蛐蛐的拳脚功夫其实算不得差,甚至出招的时候还有几分神妙在里面。
或许,这东西的招式,人也可以拿过来活学活用呢。
就这么看着热闹,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了。
围观的人群慢慢的散去了,张琴也在后面呼唤杜绝,叫他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