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呢,本王可以答应你,将莫起贵暴打一顿,然后驱逐到岭南,继续做乞丐。但是,你不能再追究他背后的人物,你得罪不起,而本王没兴趣掺和,听懂不?”赫连铮转过身子,薄唇轻抿。
“殿下,谢谢你。”乔钿华盈盈一礼,姿态文雅。
“小雀奴,别爱上本王,不值当。”赫连铮临走前,拍了拍乔钿华的肩膀,长叹一声,调子慵懒。
“殿下放心,我就算喜欢阿猫阿狗,也不会对您动情。”乔钿华恼道,竟然伸出小胖手,发狠般扯断赫连铮脖颈上的红丝线,然后摇晃一下印章,笑得做贼般开心,露出两只细白小虎牙。
“你这记仇的性子,得改。”赫连铮刮了刮乔钿华的鼻尖,无奈笑道,算是默许将这印章再度给了乔钿华,尔后足尖轻点,施展轻功踏雪无痕,当真杳无踪迹。
乔钿华将红丝线打结,穿起印章,戴在脖颈上,然后抱着膝盖,慢慢蹲下,捂起嘴巴哭泣。
她的梦醒来了,她惦记三年的紫衣少年,原来高不可攀。
“钿华,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薛钰放下捆绑得结实的松柏枯枝,拍了拍掌心的灰尘,连忙搀扶起乔钿华。
乔钿华瞧见薛钰,愈发委屈,扑入薛钰怀中,哭个痛快。
“钿华,我可以替你报仇的,我谁也不怕。”薛钰咬牙切齿道,明明是风吹玉碎的清脆音质,却散发着隆冬的冰冷气息。
“阿钰,明年你去考武举吧,和尚钶一块儿。”乔钿华抬起朦胧泪眼,忽而眨巴小鹿眼,俏皮一笑。
三年前,她经历过差点被段清锋毁掉一生的噩梦。
三年后,莫起贵偷窥她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打破她的自信。
但是,她知道,她能力有限,自己都尚且顾及不上,又如何保护身边人,不如鼓励身边人一起变得强大。
“考了武举,若是运气好,中了进士,就要从军。我不想离开钿华,也不放心。”薛钰只有在乔钿华面前,乐意多说话,眉头蹙起,犹如西子捧心,彰显天生绝色。
“我也舍不得阿钰。”乔钿华抱着薛钰的胳膊,打了哈欠。
然后,两人恢复日常的打闹嬉戏,分享最后一只庾家粽子,又吃了薛钰带回来的荔枝木烤鸡,便洗洗睡睡。
当然,很快入睡的是薛钰,乔钿华躺在床上,意识清明。
殿下,我怎么就得罪不起宣城县主了!周郎见我是同乡,亲近一点,宣城县主居然妒忌到要利用莫起贵脏污我的清白。对不起,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淑女,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得十倍奉还。
乔钿华翻来覆去,越发睡不着觉。
接下来数日,乔钿华表现得格外安分。
一天一堂翻译课,乔钿华规规矩矩地坐在前排,做足笔记。据吴钩夜里打探,道是乔钿华回家也会认真温习功课,学足了她二舅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风度。
作为夫子,赫连铮十分欣慰,乔钿华这小淑女,敏而好学,温顺恬静。可是,他可以完全相信小淑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