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当年还搞什么缩减后宫开支。
合着她在那儿捡芝麻,老板在外面丢西瓜!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被说懵了。
年希尧更是头一回看到她这么大的火气,连“师父”都喊出来了。
还是雍正先反映过来:“那依你的意思,关税应当征收多少?”
池夏:“进出口都收百分之十左右吧,可以依据不同的东西浮动。”
“粮食大豆什么的生活必需品就少收点,酒和丝绸、瓷器之类的奢侈品多收点,毕竟有钱人才会买奢侈品嘛,那些洋人回去涨涨价,照样多的是他们的贵族富人抢着要。”
年希尧有点不解:“照娘娘这么说,收洋人的税就罢了,怎么还要收我们商人的税,那不成了与民争利了。”
池夏以“你是不是傻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们收了税,商家卖给洋人的价格自然就高一点,归根结底不还是收了洋人的钱么!”
她又补充道:“为了鼓励大家多赚外国人的银子,将来可以给商人们退一点税,让他们获利更高,不过这一条现在就不必提了。”
先让洋人们适应一下“中国价格”。
这一世,她要让“中国制造”成为高端奢华,不再变成便宜廉价的代名词。
池夏这一番言论虽不算惊世骇俗,但也是众人闻所未闻的。
年希尧目瞪口呆,往常他只钻研技术,从未考虑过这类的事情。
年羹尧和岳钟琪却是从她刚才说“给当兵的多发一点补贴,给当兵的家属免几年税”开始,就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脱离“朝廷的颜面”想想,她说的确实是很在理啊。
没道理为了面子丢了实惠!
年羹尧沉吟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娘娘说的在理。”
池夏没想到头一个赞同她的居然是年羹尧,整个人都惊呆了。
年羹尧说完就觉得自己是“示了弱”,大为尴尬地转开了眼。
掉头催年希尧:“你不是说船上没带自鸣钟,让我想办法弄个自鸣钟回来么,我弄回来了,你赶紧回去拆吧。”
池夏乐了,好不容易憋住了笑。
岳钟琪没那么直白,但也是想了许久,若有所思地告退出去。
等三人都走了,池夏看雍正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有点担忧:“我说错话了?”
她说得是不是太超前了?
雍正想起了前世大清对洋人割地赔款,做小伏低。
慈禧甚至说出“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话来。
他原本以为,是后世子孙无能,才造成这种局面。
但今天池夏的话让他忽然意识到也并非全然如此。
他垂下眼,似乎无波无澜:“你没说错。朕原本以为,朕继位后改税制,改吏治,已经是为百姓计,为长远计了。但……”
听到池夏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才恍然惊觉他并未完全将百姓放在最先。
至少他从未想过,为了“天朝上国”的颜面对洋人示恩,损害的最终是百姓的利益。
关税的多少,他继位后户部也重新议过,但他当时也不过随手批了“循旧例”。
池夏只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又想起了从前。
连忙拿起刚买的梅花糕递给他:“别气别气,谁没个疏忽的时候呢。咱们不是重新来过了嘛。尝尝嘛,好甜的,我以前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