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诚坦言:“柳兄也是江湖中人,应该听说了洛州最近发生的事,种兄弟刚刚带兵踏平洛州,正在发榜安民,他来找我,说自己斗大的字不认一个,写不出安民告示,让我帮忙,我也无能为力啊,忽然听说柳兄的事迹,便慕名前来拜访了。”
“原来如此。”
柳沅总算弄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想让他出面,写个安民告示。
这简单啊。
柳沅好歹是两榜进士出身,发榜文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红巾军在两河一带素有威名,大军过境,与民秋毫无犯,军纪严明,战斗力顽强,老百姓都交口称赞呢,柳沅也想结交一下。
于是他让属下拿来笔墨纸砚,挥笔一蹴而就,写了个三百字的安民告示,晾干一看,字如其人,文秀俊逸,洒脱飞扬,用词也十分考究,工整而不失华丽。
岳诚当即拍案赞道:“柳兄好文采!”
“岳兄过誉了,还是让种招讨使看看合不合适吧,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现在就可以校对修改。”
岳诚都说好了,种旬当然没意见,闲谈几句,约定了安民之后,在洛州宴请柳沅。
随后告辞。
回去路上种旬问道:“大官人怎么不说一声就改变身份了,我都懵了,差点露馅。”
岳诚也是无奈:“那水秀士文采风流,为人也算豪爽,我本来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坦诚结交一下,没想到他跟刑无疆有仇,刑无疆你可能不知道,是我属下一员裨将,桀骜难驯,有时候连我也管不住,他们俩有仇,我就不方便透露身份了,不然人家找不到刑无疆,把仇恨转移到我头上,又是一场麻烦。”
“原来是这样,可是小的不懂,刑无疆既然在你麾下听令,把他叫来,给水秀士赔礼道歉不行吗?”
能不能让刑无疆低下高贵的头颅先不说,总得先找到他吧,问题是,岳诚这个主人都不知道他在哪,又跑丢了,连人都找不到,就别提赔礼道歉了。
此事暂且不提,回去把安民告示贴到衙门口,昭告全州百姓,大岳国统治期间,免去两年赋税,失去土地的可以到衙门领,凡是在洛州开垦耕种的百姓,均视为大岳国臣民,连续耕种五年,即可拥有领取的土地,同时开放东西两市的自由交易市场,商铺档口一律以三成租金出租,免去商业交易的苛捐杂税,鼓励自由经商。
榜文一出,立刻引起了洛州百姓的热议,之前刘豫在这里当知州的时候,不但侵吞地产,还征收什一税,十成抽一成,算是比较重的赋税了,百姓苦不堪言,不仅如此,他手下的胥吏比如燕七,经常欺压勒索百姓,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换了大岳国统治,政策忽然变好了,也没有胥吏作威作福,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得到了百姓们的交口称赞,街道上随处可见岳字大旗,大宋已经快被人遗忘了。
老百姓就是这样,谁当皇帝他们不关心,能给他们带来实惠就行,几千年王朝更替,无不验证了这个真理,岳诚不需要搞太多创新,松开卡在百姓脖子上的手,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了。
恢复元气需要时间,进攻的脚步却不能停下,安民之后,岳诚把王贵和种旬召集过来,展开地图,往洛州的位置上画了个圈,东南西北四条线,让他们选择走哪一条。
王贵噙着稻草哂笑:“爷爷我走哪一条路都行,打到哪儿,哪儿就是咱们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