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章 牵狗玩猴弄猢狲 城隍庙里朝观音(1 / 2)四大金镖之御骧铤首页

走什么镖啊,刀尖舔血、风餐露宿,整个一灰头土脸、麻木冷漠、毫无情趣的“驴腿子”。空练了一身武艺,守着偌大洛阳城还找不到买卖、赚不到大把的银子?

做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城里人,体面赚大钱。我可是守备府的千金,就这样沦为你这粗俗的乡下人的女人嘛?

这是巫云雪在他跟前唠叨最多的话。外有强四爷的引荐,内有资本周转的压力和巫云雪的怂恿三个方面的因素,促使他彻底踏进“臭靴子”的行列。

在洛阳城九街十八巷中,烟馆妓院都没能开在正街敞亮的地界,而是集中在东和巷、西和巷、中和巷、东通巷这些胡同深处。其中逍遥宫、天福堂、爽欲仙便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烟馆。这几间铺子没有上板的时候,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全天候开门营业,供城里的富家子弟逍遥快活。

郭盖和黑虎商议之后,他们并没有采取强攻的笨办法。而是派陆家兄弟带了几个小厮去烟馆当个贵客“快活”一回,借故床位不干净、服务不周到将烟馆里里外外打探一番,然后象征性地抽了几口。

几天的时间就摸清楚了每家烟馆的规模、生意好赖、看场子的人手以及身手。在东通巷的逍遥宫却遇到了麻烦。

陆震江见到烟馆便有小厮领进了内屋,只见里面光线昏暗,云雾缭绕。八旗子弟和富家官宦子弟、乃至读书的秀才、贩夫走卒个个横卧在一张张罗汉榻上。

个个吞云吐雾、飘飘欲仙、精神萎靡,却又是欲罢不能、乐此不疲。

刚一躺下,便有烟僮脱了靴子,换了一双棉拖鞋,上了一杯茶:“几位爷,先用茶。这有上好的红糖,来几口吧,保证口感醇正,您只消半口就会神清气爽,一口便能双遍全身,好比是三九天喝了热乎牛肉汤、三伏天吃了冰疙瘩,您要是来上三口啊,那就会飘起来,能飞能游,加入您要是在这呆上一天保准您比神仙还逍遥自在!”

陆震江的鼻子嘶嘶地将那罗汉踏闻了个遍,将那根旧烟管朝那炕桌一摔:“什么馊臭臭脚丫子味儿,刚才那波下三滥没洗脚就上了炕吧,给我换地方!”

那烟僮赶紧点头弯腰,陪着笑脸:“这位爷您甭生气,您要是觉得这张炕不和您的心意,换个干净卫生的炕儿吧,里边请!”

换了一张新的炕,炕上有几个大的靠背垫子,炕桌还是新换的。只见他又脸色一沉,眼珠子瞪得烟僮头皮发麻。

烟僮有些惊慌和懵逼:“这位爷,这,这是哪儿又不对了,这就给您想办法。”

陆震江骂道:“这是烟管还是搅屎棍?怎么这么臭这么脏,欺负你爷爷,还是瞧不起你爷爷我少给你烟钱?”

烟僮陪着小心赶紧致歉:“爷,来这里都是找快活的,您甭治气。我这就给您换杆新的馆子。”说完噔噔很快就拿着四根崭新的吉安雷竹烟管,双手奉上:“爷,您瞅这是刚从吉安的青竹管子,您使着称手,吃糖的时候也带劲不是。”

陆震江陆震江又拿起那烟管子闻了闻,直接掼到青石地板上,一脸怒气:“直娘贼,你当爷是烧饭的娘们?!用你烧火的棍子吹火的筒子对付着?”

烟僮无奈,弯腰拾起了烟管子,不一会儿又折转回来,换了一把烟管。这回是清一色的陶瓷烟管,光洁如玉,上绘清雅图案,末端镶嵌着纯铜烟锅,他谨小慎微双手奉上:“爷,这可是上等的景德镇瓷作烟管子,一般的客人可消受不起,我看您一定是体面人。您瞧瞧这质地,这做工和手感,一上手就得劲。”

陆震江盘腿坐在炕上,连看也没看,斜着眼瞟了烟僮一眼,嗓门很低语气冰冷地质问:“我说你是狗眼呀,还是新来的生瓜蛋子,还是你压根就是人头猪脑,没眼色没脑子的下贱坯子!把那村姑喂猪搅拌猪食用的破玩意儿给我扔了!”

烟僮见天伺候人,难缠的遇到很多,见过难伺候的主儿,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爷。这明摆着是找茬来了,可是他能拿得出最好的也就是这瓷管儿了。

烟僮无雨,抱起了烟管默默退了出去。陆震江和他随行的镖师们却利用这个空档,仔细打量着烟馆里的东线布局,出入口和看场子的人数配备。

不足一袋烟的功夫,来了一位中年人,那人约莫四十岁年纪,中等身材,脑袋大而圆,蓄着八角胡子。那人见陆震江一行四人衣冠楚楚气度不凡,也不知道其来头和底细,便拱手施礼十分客套:“几位爷光临小店有失远迎,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房子不好换房子,炕不凉快换炕,管子不顺气换管子,人使唤着不利索就给咱换个人伺候,您看怎么样?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

陆震江瞄了他一眼,只见那人头大、手大、脚大,他判断这人肯定就是逍遥宫的掌柜。实际上,他不仅是这家烟馆的东家,另外三大家烟馆一并归到他的名下了。

没错,此人正是杜三大。黄河三角洲上东到三门峡、洛阳,西到同州府,北到运城临汾和晋中,都是他的地盘。

杜三大说完咳了一声,门外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捧着一个托盘,红布上摆着四根玉石烟馆。

“烟王杜三大介绍”道:“客官,在下杜三大,就是这小馆管事的。您瞧着,这可是老坑料独山玉烟杆儿,镶金烟锅头,玛瑙烟锅嘴。您就是到了京城,也未必碰的着享受的到。来得早也不如来得巧,这批货刚刚到岸,客官你可真是有福之人。”

陆震江也是跑江湖的人,他知道掌柜出面、一番不卑不亢的客套、加上这压箱底的宝贝,他知道不能再有什么借口了,必须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他勉强微笑点点头,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随性的人接过了玉石烟管子,四个人开始享受这最高级的待遇。

杜三大见客人被按下了便客套一句:“客官您慢用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掌柜刚转身离开,只听见啪嗒一声,四根玉石烟管全部被摔碎,陆震江再次发飙:“驴操蛋货,给我上的什么玩意儿?爷掏着银子是过来尝尝那福寿膏的,敢用那垃圾大麻脂糊弄爷,你当爷是土巴子没进过城吗?小心爷把你这破烟馆给砸了!”

掌柜杜三大的大手砸到桌子上,低声恶狠狠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杀才!”

那个被几次三番为难,憋了一肚子火的烟僮最善察言观色,立即煽风点火:“掌柜的,这帮孙子打一进门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挑骨头,还摔坏了玉石烟管。这不是打您脸吗,咱这烟馆可是这九街十八巷数第一号的让这帮孙子这么糟践,骑着脖子撒尿,这口气咽不下去!掌柜,要不要上人?”

杜三大:“难不成养一帮吃闲饭吃素的?给我围了,胳膊腿给我卸了!”

八名壮汉冲进了陆震江等四人的包厢房。八个人个个手持铁棒,进得包厢之后不言不语,抡起铁棍就往死里打。

陆震江并不惊慌,沉着应战,在有限的空间里与对手展开了搏斗。陆震江一出手就试探出了对手的武功深浅,四名镖师的武功身手远远在那八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