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的遭遇又给多尔衮敲响了警钟,开始重新审视起大明这个庞然大物来。
“对方派出的是那一路人马?领军的是谁?”
“是徐州的兵马,至于领军的,臣后来打听过,应该是徐州的总兵官王文明...”
多尔衮眼睛微眯,转而问向了站位靠后的范文程,道:“范学士,这王文明是何来历?”
范文程出身于辽沈的仕官家庭,少有才名,于万历四十六年的时候,被当时还称后金的八旗军所掳掠为奴,度过了近九年的非人岁月,终于在老汗攻打西平、广宁的战役中崭露头角,得以脱身努籍,一步步地登殿入朝,成为了满清中为数不多的汉人重臣。
他本就是汉人官僚世家出生,对大明的那一套可谓是知根知底,再加上聪颖敏捷,可没少出谋划策,特别是在对清夺取中原的策略的制定上,出力甚多,作用巨大。
“回摄政王,伪明中能入的了眼的人物,就那么几号,实在是没听说过这个王文明,可能是后起之秀也说不定,臣立即就派人前去探查个清楚...”
范文程现任满清的秘书院大学士、议政大臣一职,是汉人文臣之首,身负要责,同时还兼顾着谍间细作等杂务。
话音刚落,站位更后的一名身着满清官服,留着金钱鼠尾发辫的汉官越众一步,大声道:“禀摄政王,对于这个王文明,臣倒是有所耳闻,其先前任伪明徐州卫指挥使一职,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投降了顺贼,后面的事情不清楚,但想必是看情形不对,又一次倒戈向了伪明,此人贪财刻薄,胸无大志,御下无方,十足的草包一个,不足为虑。”
此言一出,本就羞愤欲死的豪格脸上更是没了一点成色,红不红,白不白,煞是难看。
“哼,还以为是什么个勇悍人物呢,原来是个草包...”
“快别说了,眼下还有被草包打的满地找牙的呢,那岂不是还不如草包...”
“要是我啊,就一头撞死在哪草包之上,省的回来丢人现眼...”
豪格强辩道:“放屁,哪有什么草包,对方指挥得当,进退有度,也是敢于拼死之辈,那容的你这个汉狗在这乱叫...”
满清也是人,同样会捧高踩低,而当初力挺豪格的那些人,在多尔衮的打压之下,已所剩不多,能出现在这个朝堂上的更是寥寥无几。
多尔衮也动了真气,压着怒道:“孙侍郎,此言可有依据?”
被唤做孙侍郎的,乃是出任礼部右侍郎不久的孙之獬,与其他投效文人不同的是,别人还多少顾忌些脸面,总要装模作样的推脱一二,然后再走马上任,报效新朝的解衣推食之恩,而他则是为了荣华富贵,奔袭百里,主动自荐上的位,满清刚一入主京师,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山东老家赶来投效,丢尽了文人士子的脸,全然不顾礼仪之乡的颜面,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当初在大明为官的时候,就官声奇差,恶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