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都到三途县,这一路上也多亏槐叔照料,不然陈拙也走不到桃山村。
槐叔去做饭了,很快厨房就升起了袅袅炊烟,烟雨朦胧中,如画的村庄炊烟升起,还别有一番景致。
陈拙依旧站在屋檐下,越是融合这个世界的记忆,他就越觉得危机四伏前路未卜,看了看厨房方向,又将目光看向篱笆院外。
雨势越来越大,完全不像春季的雨,不过这地方靠近三途县,有些异常好像也说得通。
不多时,陈拙看到对面人家的男主人,领着三个男人回到家中。
那三人陈拙从未见过,其中一个中年和少年撑着伞,身上都背着包袱,身后还有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挑着担子,前两人像是父子,挑担的像是仆人。
“这三人也是外地来的,到这个地方多半也是去三途县,正常人可不敢去三途县经商,看来也是被贬。”陈拙只看了几眼,就简单分析出三人来历。
关于三途县陈拙也有些耳闻,那地方虽然还有县衙,但据说已经很难分清三途县生活的究竟是人是鬼了。
朝廷似乎也有意让三途县成为缓冲之地,只要表面上三途县还是人管辖,便任由其这样发展下去。
又在屋檐下站了一会,陈拙看到对面人家的男主人出了门,他连忙跑到篱笆院墙边喊道:“张家大哥,敢问方才那三人是谁?往日怎么没见过?”
“他们说是自京都往三途县赴任的,今夜在此借宿,明日一早就走。”张家大哥随口答道,然后匆匆消失在雨幕中,估计是给那三人准备吃食去了。
“少主,晚饭准备好了。”看着张家大哥消失的背影,槐叔的声音又将陈拙思绪拉了回来。
陈拙转身又笑了笑,然后走到厨房,在一方陈旧的矮几前,和槐叔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
晚饭有三个菜,两个荤菜,一个素菜。
“槐叔,你今日这菜味道和往日有些不同呢。”吃着吃着陈拙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槐叔愣了一下,然后略显尴尬的答道:“想来是今日少主康复,老奴心中激动,有些没掌握好火候,少主若觉得不好吃,老奴这便去重新做。”
“不是,我是说比往日味道更好了。”陈拙脸上笑容更盛的说道,一句话让气氛又变得温馨无比。
槐叔欣喜的笑了笑,两人继续在愉快的气氛中享用晚餐。
吃完饭陈拙走出厨房,屋外天色愈显昏黑,雨也越下越大。
陈拙本想今晚去见见这几个从京都来的人,但看这天色雨势又打消了念头。
于是陈拙转身对槐叔说了句:“对面来了三个京都的人,也是去三途县的,明日一早你去送上我的拜帖,我想打听一下京都的情况。”
还在收拾碗筷的槐叔连忙应道:“天一亮老奴就去。”
陈拙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回到自己卧室,这室内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用的起包浆的木桌。
屋内还充斥着浓郁的草药气味,是这些日子陈拙服用了大量药剂的残留气味。
躺在床上陈拙并没有闭上眼睛睡去,就那么睁着眼睛过了很久。
这土墙青瓦的屋舍也不隔音,夜深人静后,便只有风声雨声。
忽然陈拙起身走到木桌前,他提起一个瓦壶,朝一个瓦碗里倒了些水,然后端起瓦碗一口喝了下去。
可是陈拙并没有将水吞下,而是含在了嘴里。
接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外鞘装饰精美,但当陈拙抽出匕首,却是锈迹斑斑,显然很多年没有打磨保养过。
陈拙将匕首拿在手中两面端详了片刻,虽然锈迹斑斑,还能隐约看到刀刃靠近刀柄的地方镌刻有一个‘巧’字。
随即陈拙将土碗翻转,碗口倒扣在桌上,碗底朝上。
然后他将锈迹斑斑的匕首放在嘴前,接着一口水喷在了匕首上。
屋外风雨之声越大,仿佛群魔乱舞。
而屋内陈拙将匕首放在碗底来回摩擦,黑暗中锈迹斑斑的匕首,逐渐闪烁起熠熠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