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元宵夜已经过去了,长安城西南一百六十余里外的红花集,一盏残破的花灯在寒风中翻滚不休。简陋的妓院门口,王枫掸了掸肩头的积雪,抬头望了望大门上的翠红轩三个大字,轻轻叹了口气。“唉!为什么古龙的世界之中永远都缺少不了妓院呢?”
妓院一张大炕上,一个赤着胳膊,穿着一条犊鼻裤的大汉,正在与七八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拼酒,只要有人喝了一碗酒,这条大汉就跟着喝一碗,眨眼之间大汉就灌了十七八碗酒水。大汉四周围着的人都吓呆了,这满脸胡须的大汉简直就是铁打的一般,连肠胃都是铁打的,他喝的可是汾酒,已经接连喝了四十多大碗。
“这一碗轮到谁了?”大汉又满满倒了一碗酒。“谁来跟我拼?”只是在场中人谁也不敢跟他拼酒了,就连几个姑娘都不敢再开口,虽然喝醉了的客人往往要大方得多,灌客人酒本来也就是姑娘们的拿手好戏,可是这个大汉,简直就不是个人,而是一个酒桶,还是一个没有底的酒桶。
大汉仰天大笑,自己一口气又连喝了三大碗酒,忽然用力将手中的粗瓷大碗往地上重重一摔,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暴射出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光芒,盯着刚刚走进门的王枫。
“朱大爷好酒量,豪气盖世,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佬。小弟不才,愿与朱大爷斗一斗酒量!”看着眼前这条大汉,王枫出一阵由衷的笑声,因为至高渐飞、卓东来之后,他又见到了洛阳雄狮堂堂主朱猛。
朱猛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枫几眼,忽然暴出爽朗的大笑。“好汉子,朱某生平最喜欢的就是结交你这样的好汉子,只是你既然与我斗酒,可敢将名字说与朱某听听?”
“王枫!”王枫快吐出两个字,对着炕上的姑娘挥了挥手,然后盘腿坐到炕上,端起一碗湛满酒水的大碗。“江湖无名小卒久闻朱爷大名,今日特意冒昧前来拜见朱爷尊颜,还望朱爷不要见怪。”
朱猛眼中闪过一片奇异的光芒,只说了一个“干!”然后一言不,与王枫在炕上斗起酒来。两旁观战的姑娘们见惯了江湖豪客,见到两人斗酒,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大声喝彩,不等两人将碗中的酒水饮尽,早有看戏的姑娘们湛满了酒水递到两人身边。
“咕咚!”朱猛将大碗中的酒水一口吞下,眼睛奇异的光彩大盛,忽然将大碗往炕上一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王枫手中的大碗抓去。“兄弟,朱某看你碗中的酒水似乎更好一些,不如这碗就让给我可好?”
王枫右手往内微微一屈,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之上,将朱猛的大手拦下,口中却道:“朱爷说笑了,这酒水都是出至一坛,何来我的酒更好一些的说法?”
“嘭!”两人身形俱是轻轻一晃,朱猛大笑一声,道:“兄弟,你不知道这喝酒就跟吃饭一般,要抢着喝才有劲道么?”大手一收即放,手指屈指成爪,指力隐而不露,再度向王枫右手抓去。
王枫淡淡一笑,道:“朱爷想喝小弟手中的这碗酒水,自是小弟的荣幸,不过,小弟亦想喝这碗水酒,怕是不能让朱爷如意了。”说完撤掉左手,任凭朱猛的大手抓住粗瓷大碗的另一端。
朱猛大笑,道:“朱某生平最喜好酒,兄弟这碗水酒还是让给朱某比较好。”大手搭上粗瓷大碗,朱猛随即力,想将大碗从王枫手中夺过来,只是粗瓷大碗犹如钢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好功夫!”朱猛眼中神光大作,手上的力道一重接一重,几乎都快让王枫招架不住了。
“世人都道洛阳朱爷一手刀法名震天下,却不料朱爷手上的功夫也如此的俊,简直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王枫嘴里赞叹不已,这古龙世界果然名不虚传,高手无需任何修饰,明明是以刀法威震江湖的朱猛,居然还有一手威力无比的鹰爪功,看来想要在古龙的世界中厮混,非要藏上两手绝活不可。
王枫口中赞叹,手中力道却不减分豪,朱猛虽然是名震江湖的大豪,身手只能勉强排进一流高手之列,若是连朱猛都拼不过,日后又何谈会尽天下英豪?
“朱某纵横江湖二十余载,从未见过兄弟这般的人物,不知王兄弟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为了朱某这颗项上人头,就只管拿去便是。”朱猛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点点汗渍,全身的功力都集中到右手之上,粗瓷大碗依然是持在王枫手中纹丝不动,而王枫面上却是一派风清云淡,似乎对自己出的力道毫无感觉一般。
“呵呵,朱爷说笑了,小弟只是途经此地,见到朱爷相貌堂堂,豪情盖世,所以才不自量力上前,想与朱爷结识一番。”王枫裂嘴一笑,这朱猛与卓东来都是王枫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王枫又怎会出手对付朱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