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他忽然拔高了声音,嘴角的弧度咧到最大,“其实刘莹不是被刀砍死的。”
他喋喋的笑道,表情充满了病态,“她是失血过多死的。”
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从体内流了出来,带着生命力和生机,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又无助的眼神,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颤栗,兴奋的不得了。
“你就是个变态!”
景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镜片上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雾,“疯子,精神病!”
余钱笑的更得意,像是对方在夸奖他似的,“那又怎么样,至少我活的肆意啊。”
他的声音宛若毒蛇,粘腻又恶毒,“不像你们,被一层又一层的规矩束缚,活的像个木偶,一点都不自在。”
景明:“........”
感觉已经聊不下去了。
对方就是个脑子有坑的神经病,根本不能用正常的伦理来教化。
一直都没出声的商陆抬起手,修长如玉的食指和中指并起,在光洁的桌面上敲了敲。
“铎铎铎。”
轻缓又有节奏,似乎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让人忍不住的安静下来。
余钱停下了笑声,一双眼睛眯起,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戒备。
“你方才说,自己活的很肆意?”
“当然。”
“很好。”
商陆笑了笑,带着如沐春风的味道,“希望你以后也这么觉得。”
余钱:“???”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感觉在看见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时更重了。
景明拍了一下脑门,脸上的愤怒顿时被愉悦代替,他笑眯眯的看着余钱,语气温和的不得了。
“对,但愿你以后也能这么说。”
余钱:“..........”
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有什么超出预知的东西在逐渐逼近,带着位置的危险。
........
因为凶手的供认不讳,刘莹被杀一暗很快就有了结果。
高志忠因为自首,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而余钱因为教唆杀人、协助杀人并损坏犯罪现场等罪行,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杨梅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可她没有说什么,这是法律的裁决,不以人的意志左右。
杜若见她神色不愉,在高志忠两人并送进监狱后特地带着她去看他们。
监狱里的高志忠和余钱像是老了十几岁,神情惊恐,神经脆弱,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大喊大叫,“我错了,我不该杀你,你不要过来。”
过了一会,他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用力磕头。
“我给你认错赔罪,求求你放过我吧。”
额头很快磕出了鲜血,狱警似乎习以为常,面色平静的带着他们去了医务室,包扎了一番后又送回了牢房。
“他们?”
看着短短几天就大变样的两人,杨梅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同时也更加好奇。
“你说如果有朝一日你变成了一头猪,看着曾经的自己提着屠刀对自己开膛破肚,一遍又一遍,会有什么感觉?”
杨梅只是略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那余钱呢?”她已经知道杜若的不凡,声音雀跃,“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呀。”杜若幽幽的叹了口气,视线越过铁窗和操场,落在那一间间冰冷整齐的屋子里,停在一个用被子将自己蒙住的身影上。
“大概在肆意的活着吧。”
一个人怎么样才算是肆意的活着呢。
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唯我独尊,心想事成,指东决不会有人往西。
这是多么畅快又高兴的事呀。
但若是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呢?
杨梅打了一个寒颤,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是心情却觉得无比痛快,她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眉眼间仍旧残余着一丝阴郁,但是那双眼睛已经重新恢复了明亮,带着对生活的希望和阳光。
“杜老板,我想好要考哪座大学了。”
原本她计划学文学,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我要考公安大学!”
女孩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坚定,又充满着向往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