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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 勤政殿里灯火通明, 柳不言同柳承中正在跟苍剑辩驳, 再加上小钱将军等几个喉咙粗的, 整个勤政殿就跟个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令人头疼。
周皇后扶着额头,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筹谋半生,输得竟这样快,她忍无可忍终于吼了一句, “这节骨眼儿上, 一个个的还吵什么!”
苍剑闻言连忙接道,“是,你们吵什么, 像什么样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对付城门外的沈煜!那个窃国贼绑了长公主妄图威胁大业。”
卖国贼说窃国贼,不少知道内情的皆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老臣觉得三皇子不若将事情说个明明白白, 给长安百姓一个交代, 就是将沈煜赶走了, 百姓们也不服您啊。”
苍剑被无形的怼了一句, 沉下脸来,“本皇子乃是大业的三皇子,这还需要说些什么?明摆着这是沈煜他们的诡计, 匈奴人在长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怎么就这几日频繁出事, 他们都不用脑袋想一想。”
柳不言如今架空了司马的职权,早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其说上位者是三皇子,不如说实权都在他的手里了,现下说话腰板直的很,“殿下,百姓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咱们皆知是沈煜的诡计,可百姓们不知,臣有一计,请殿下、皇后娘娘一听。”
周皇后目光移过去,这里头最靠谱的可能就是柳不言了,“柳相请说。”
一声柳相喊得柳不言人都飘了,“是,臣寻思既然沈煜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咱们光明正大的多对上难免吃亏,不若也效仿其法。”
“效仿?”周皇后复述了一边,“这如何效仿?”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侍女还有已逝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如今都还在宫里,沈煜做过些什么,他们应当是最清楚的……且早就听闻圣人最疼太子与长公主,而这二人恰都在沈煜的手上,也许陛下这好不了的病,亦是沈煜的手笔呢。”
周皇后锐利的视线在听到陛下二字时猛然射过去,这个柳不言当真好狠,连陛下都能当成垫脚石。
“什么?父皇的病是沈煜做的?!这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苍剑知晓的事情不多,特别是一些阴私折寿的事情,匈奴此事要不是事情太大,没有苍剑晓得无法成行,周皇后也会选择不告诉他。
是以,陛下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苍剑自是一点都不晓得。
柳不言一脸的哀愁,“殿下,您想想,圣人的身体一直那么好,怎么会忽然就倒下了,倒下前见的是谁呀?不就是长公主!”
苍剑一拍脑袋,“她竟如此狠心!父皇最是疼爱她。”
柳不言点点头,“是,臣也难以置信。”
“那还在等什么,沈煜指使长公主谋害父皇,还有什么理由起兵说自己清君侧?谋害圣人何等大罪,宣旨缉拿便可!”苍剑舒心的笑出来,还当沈煜没了把柄,他竟做得出这么厉害的事儿,不过圣人倒了,最有利的可不是他们吗?
周皇后眼里的光明灭不定,片刻后,沉声道,“柳相此事可有依据?”
“自然是有的。”柳不言勾起嘴角,画满了褶子的眼睛紧紧盯着周皇后。
周皇后终于下了决心,“那便按照柳相所言去宣旨吧。”
一骑快马冲到长安城门口,铜锣声引来诸多百姓,城门外则是已经严正以待的黑甲军,苍沐瑶一身定制的银甲,英姿飒爽,身边是带着银色面具的沈煜,一黑一白两匹战马喷着气息,长啸一声。
“罪臣沈煜听旨!”城墙上的太监尖锐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地上显得尤其扎耳。
苍沐瑶不礼貌的掏了掏耳朵,“他想说什么?”
“不知,但总不会是什么好的吧,开口便是罪臣。”沈煜淡定道。
苍沐瑶背着光,瞧了一眼,“你能射到吗?”
“可。”
“那直接射了吧,烦人。”苍沐瑶无所谓的说。
沈煜挑眉,“不听听?”
“不听了,鸡叫一样,难听。”苍沐瑶一张脸遮的只剩下眼睛,还要翻个白眼。
沈煜了然,一双手快速搭弓射箭。
城墙上的太监□□叨,“沈煜,原西北……”就见飞来一箭,正中眉心,太监的声音嘎然而止,楼下的百姓自然是尖叫纷纷。
苍沐瑶离得远,听不见里头的声音,但大约能够想象到是个什么场景,周皇后和解自是不可能了,当即一声令下,“攻城!”
马蹄声阵阵,撼动了长安城下的大地,百姓们不敢再看热闹了,急匆匆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区区城门,一万中军哪里抵得上从战场上回来的黑甲军,且这里头还说不清多少是养在里头的米虫,与凶悍的匈奴人又如何相比,不消片刻城门便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