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强求她。”他说:“那我会叫你来让。”
元景烁猛地看向他
在场众人瞬间皮骨悚然,恍惚看见森然的刀光与吞魂噬魄的黑色漩涡冲撞,可怖的杀意隐现出峥嵘一角
林然睁大了眼睛
刚才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明白,但合在一起,她就完全反应不过来,迷迷瞪瞪就听不懂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快要打起来了!
“等等!”林然连忙站起来,伸出劝阻的爪子着急:“大家不要打架啊!”
“就是。”侯曼娥也觉得场面有点过火了,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抱着手臂劝架,嗲里嗲气:“大家不要打架啊,毕竟虽然只有一个人,大家实在分不过来,不是还可以一起吗。”
林然:“……”
林然茫然问天一:“她是不是在说一些奇怪的话?”
天一真想问问她,那一摞小黄书你都看狗肚子里去了?!
一个连小黄书都看不明白的人,还能有什么指望,就她手里那花盆,就该把桃花拔出来,给她脑袋倒栽着种进去——她那脑子指不定还没有一根木头长得快!
楚如瑶冷冷瞪侯曼娥一眼,冲着元景烁他们厉喝:“这里是祁山殿,要打你们便出去打。”
侯曼娥哼了声,到底适可而止。
“不要出去打。”林然真怕他们出去打,赶紧跑过去,小蜜蜂一样两边转着劝架:“大家都冷静一点,和平,和平,大家都是好伙伴,我们友好地说话…”
天一觉得这劝架的台词但凡别人谁说,得被元景烁和晏凌一人一巴掌拍死。
但没办法,傻人有傻福,漂亮的小傻蛋转着圈认真轻声细语,再铁石心肠的枭雄也被生生泡软了骨头。
元景烁神色冷冷的,没有说话,但还是被林然按坐了回去。
晏凌看见元景烁坐下了,便也收敛了威压,他本也不想在祁山动武,坏了她的好日子。
但林然还是跑过来,一视同仁把他也按坐下,还特意给他捶了两下肩膀:“师兄别气。”
晏凌定定凝睇她,眼帘微微垂下,唇角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轻声说:“好。”
元景烁在对面气息更森沉了。
林然装作没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晏凌,突然特别心疼他,这种情绪像涨潮的海浪,来得毫无缘由,她看着晏凌的脸,甚至觉得鼻酸,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铆足力气又给他捶了十几下肩膀。
“…你差不多得了。”侯曼娥忍不住酸溜溜:“这么用力,也不怕给你师兄捶坏了。”
林然信以为真,顿时讪讪,不好意思地又给晏凌轻轻揉了下肩膀当缓解,揉了几下,等楚如瑶叫她回去,她才松开手,跑回去了。
晏凌略微张了张嘴,到底抿唇,眼神有些无奈地浅浅笑一下。
楚如瑶看着林然跑回自己身边,让她坐下,转过头,看向终于暂时冷静下来的众人
不,是终于冷静下来的三个人,和已经完全看傻了的其他人。
楚如瑶面色不变。
她并不介意这些掌门知道,甚至最好让更多人清晰认识到,林然对她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将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巡祭八方第一要务当震名十八州,首祭便去珫州帝都,以千年大典的名义召诸宗,开帝都城门,迎各方宾客。”楚如瑶决断,然后转向晏凌:“渊主可否赴帝都?”
晏凌并不能离开黑渊太久,他与黑渊一体,沧澜无时无刻不有万千魂魄压在黑渊中,多离开南琉湾一里,他便要多承载一里的负重。
可南琉湾是什么样的地方,荒凉偏僻,与世隔绝,周遭万里连一座大城也没建起,更遑论与已经是沧澜第一城的繁华壮阔的珫州帝都相比。
与元景烁的恩怨不提,他更愿意林然在珫州帝都首祭,他喜欢望着她昭昭站在万人之上,所有人热闹为她观礼,给她一份最华美盛大的模样。
他点点头,声音沙哑:“可以。”
这对兄妹对视片刻,都移开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林然。
林然抱着剑和花盆,懵懂看着他们。
“啊…所以是去珫州是吗?”她迟疑说着,挠了挠头:“我…是不是去过珫州啊?”
楚如瑶看着她,侯曼娥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白眼和不爽,元景烁压平了唇角,晏凌沉默着,很多人望着她,那目光中情绪各异,只有自己才真切明白。
“是。”
楚如瑶哑声说:“只是上一次总有种种缺憾,但这一次,都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