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朱厚照都震惊了,军户?
这怎么可能,军户怎么可能成为流民?
刘瑾皱眉道:“咱家虽然没有看出他们的不同,但是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是军户吧,根据国朝制度,军户怎么可能成为流民呢?何人有这样的胆子敢逼迫军户成为流民?”
朱厚照也是疑惑,看着张忠想要一个解释。
张忠摇头,淡淡地对着刘瑾道:“因为我本就是军人,他们是什么人,我岂能看不出?”
朱厚照再次开口道:“那你说,他们为何会流落至此?”
张忠这次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其实,皇上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朱厚照眉头紧皱,看来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了,军户成为流民,那只有一种解释,朝廷赐予他们的田地被侵占了,或者是有莫大冤情,活不下去了。
“刘瑾,唤牟斌范亭入宫,回宫。”
“遵旨。”
朱厚照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召来了牟斌,还有东厂的范亭,这大明让人闻风丧胆的两大特务头子。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参见吾皇。”
“奴婢,东厂提督范亭,拜见皇爷。”
“平身。”
“谢皇爷。”
“谢皇上。”
朱厚照凝眉望着二人,最后深吸一口气,压制火气,声音低沉道:“京城出现流民,你二人可有线索,这些流民来自何处?”
牟斌和范亭对视一眼,一脸的茫然,流民?
这不是户部和五城兵马司的事情吗?与臣等可没有关系啊!
但是这话,他们俩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况且,看陛下面色,充满了即将爆发的盛怒,只怕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牟斌躬身回应道:“启奏皇上,臣,臣没有任何消息。”
范亭一脸冷汗,不知道为何遭遇了无妄之祸,皇爷这是怎么啦?
“启奏皇爷,奴婢也没有任何消息。”说完,二人把头低了下去,一脸的惭愧和惶恐之色。
朱厚照冷笑道:“东厂为朕之耳目,查察天下大小诸事,大到朝廷诸臣,小到百姓民生,事无巨细,查有消息,按需呈奏朕听。”
范亭闻言,额头冷汗直冒,扑通跪在大殿之上,以头触地,惊恐至极,高呼:“奴婢万死,不能为皇爷分忧,奴婢万死。”
朱厚照没有管他,又朝着牟斌沉声道:“锦衣卫,自太祖初创,经永乐太宗皇帝,如日中天,查察朝内朝外,内外诸事,民生,军政,官员,敌国情报,事无巨细,查有消息,按需呈奏天听。”
牟斌也啪嗒一下,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什么也不敢辩驳。
啪。
朱厚照拍案而起,怒视着二人,喝道:“范亭,牟斌,你二人可知罪?”
“微臣知罪。”
“奴婢知罪。”
朱厚照对着他们冷笑道:“很好,出殿之后,每人领五十廷杖,以示惩戒。”
“谢皇上,皇爷恩典。”
二人总算松了口气,五十廷杖虽然挺重,但是总好过承受皇上盛怒,这次看来他们是躲过一劫了。
朱厚照很快就把为什么惩戒他们的原因讲了出来,并且,要他们立刻搜集消息入宫。
牟斌和范亭挨了打,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出宫。
只是一个时辰,朱厚照就得到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消息,果然如张忠所言,这些流民都是军户。
而且还是霸州的流民,简直不可思议,天子脚下,竟让有人胆敢逼迫军户成为流民?
朱厚照怒火中烧,一脚掀翻了龙案,怒吼道:“岂有此理,狗胆包天,这是看朕的刀砍不动他们的脑袋了吗,无耻狗贼,朕要活刮了你们,凌迟处死。”
内阁正好今日值守的谢迁,远远地就听闻了皇上的咆哮震怒之声,快步走到殿门外请觐,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让皇上如此盛怒。
“皇上,内阁谢公请觐。”
朱厚照在刘瑾和张忠的安抚下,还有谢迁的到来,逐渐冷静,吩咐收拾后,才强压心中的怒火,平静道:“请谢师傅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