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特意为几人叫了辆马车,后面牵引着自己的摊位木板车出城,前往城西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
一路上通过交谈杨靖才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大,二十一岁,家中弟弟小她两岁,但并无血缘关系。
两人从小皆是孤儿,无名无姓,四处乞讨,后被一沈氏老妇先后收养,取名为沈秋璃,沈秋来。
沈秋来从小好动,性格开朗,立志习武,老妇人和姐姐两人便靠着卖烧饼,硬是供养他拜师习武。
这男孩倒也争气,再加上天资聪慧,十六岁便已出师,同年老妇人病重去世,留下姐弟两人相依为命。
据沈秋璃所说,她弟弟是比武受伤的。
不过一到她家见到那沈秋来后,杨靖便判断出她没有说实话。
炕躺着的那个人气若游丝,被包扎的像个粽子,有些地方已被血液浸红,身上似乎没有一处不受伤的。
这可不像是比武受伤,更像是被虐待或者上了酷刑。
两位大夫看了一眼,皆是一愣。
“谁先来?”孙大夫率先出声。
周大夫拈须笑道:“你不是一向喜欢表现自己吗?那就你先来吧。”
孙大夫冷哼一声,也不推让,上前开始诊断。
他伸出三根手指,放在沈秋来手腕上,只略微一感觉,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之后又皱起眉头,在其他地方探测一番。
一旁的沈秋璃见此,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良久,孙大夫退了下来,摇头直叹气。
“唉,可惜啊,实在可惜。”
周大夫见他这般言语,也正色起来,虽然他俩性格上不对付,可在医术上却还是半斤八两。
他上前经过诊断后,也是退下来摇头叹气,同孙大夫在一旁暗自商议起来。
没过一会儿,两人似乎达成了共识,孙大夫向沈秋璃给出了诊断结果。
“沈姑娘,令弟的伤势想必姑娘心中早有准备,老夫就直说了。
他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因此也得以保住性命,但现在也只是靠着口气勉强存活。
如今,他的命我们可以保住,但腰部以下难以恢复,今后恐怕是要瘫痪在床了。
即便如此,其他伤势的治疗和调理也不是易事,今天我和周大夫出诊的费用可以只算十金,但日后治疗用药的费用,初步估计要一千金啊。”
周大夫闻言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沈秋璃听到这个消息,即便早有准备,可还是面色煞白,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
杨靖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看病居然要这么贵。
自己摆摊算命,赚的是纯收入,平均每天也才六七个银币,一个月生意再好也难超过三十金币,而沈秋璃摆摊卖烧饼还有成本,收入比自己只少不多。
他打抱不平道:“我说你们两个心也太黑了吧,都说医者仁心,沈姑娘身世可怜,又只剩这么一个亲人,家中本就艰难,你们却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
孙大夫闻言,恼怒道:“你个年轻人不学正道,装神弄鬼坑蒙拐骗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医馆也是要挣钱的,而且我们只是医馆坐堂的大夫,那药材的价格也不是我们定的。”
杨靖还想反驳,不料沈秋璃却先给出了她的回答。
“两位大夫,只要能治好我弟弟,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还请两位大夫在用药上不必束缚手脚。
另外如果可以治好他的下半身,哪怕有一丝机会,都请两位不要放弃。”
那两位大夫对视一眼,孙大夫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沈姑娘先交一百金吧,供我二人去医馆配药。”
“嗯。”沈秋璃说罢,进入套房,不一会儿便出来,手中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了孙大夫。
后者接过钱袋,数完后放入自己的木箱,想了想又问道:“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二人要是全心全意医治令弟,就不会再去医治别的病人,而且用到的一些名贵药材,价格不菲,需要提前向药商预约。”
他说到这儿,看了眼几人,又继续道:“一千金币不是小数目,我想知道姑娘用什么办法去凑够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