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魔法使都很好奇,能让星灵层发生如此变动的魔法使,整个世上屈指可数。
皇族令信使询问各个教派,但是他们统一声称自家主教与教皇决不曾擅自发动召唤与驱逐魔法仪式。
皇族也很快由这些消息锁定了答案。
这次事故是敌国,禁忌教派或者那些被通缉的禁忌魔法使所为。
不论是谁,召唤一只这样的强大灵体,他们是准备开战吗?
以防万一,该加强军队和魔法使们的武器了。
……
说来奇怪,即便是教皇之类的魔法使,完成一次这种水准的灵体召唤与驱逐魔法仪式,也该感觉浑身乏力,无比饥饿,需要立刻饮食洗浴休养生息。
但是扎克却没有感到丝毫疲惫,甚至他的总魔力值消耗也没有超过四分之一。
“这里是哪里,我的家乡在哪里?”
伊瑟从护符里探出头,惊异而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打量自己身处的这座城市。
“喔,那些砖瓦砌起来的空心高柱是什么,烟囱吗?
“那些紧挨着烟囱的,没有装饰,占地巨大的双层或三层房屋是什么,现在除了皇族还有谁需要住在这么大的房屋里吗,如果是皇族居住为什么几乎毫无装潢?”
他嘴里念念有词,明明根据历史记载,逝世时他三十岁出头,已近中年,却还如孩子一样在迅速地接受周遭的一切新事物。
“这里应该是你死去的地方,骑士团团长,我记得坞泽路德曾经是一片名为‘古桥’的战场……
“王朝骑士团已经是二百多年以前的历史,你成为了灵体,我将你从星灵层召唤了出来。”
或许是听见了扎克的回答,或许是看到从前面的街道一晃而过的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的贫穷孩子。
伊瑟停止了话痨,突然沉默不语,而后护符中传来一声叹息,他询问道:
“战争胜利了吗?”
“我们赢了,但是战争没有绝对的胜者。”
“我为了国家厮杀,不是想看到孩子们过这种的生活。”
伊瑟似乎受到了打击,但他还在透过护符了解坞泽路德新奇的一切,只是相对话少了许多。
扎克从容穿梭在成片的不算高大却身材结实的工人人群中,金属巨手挡在米蕾身后,步伐缓慢。
米蕾一只手紧紧抓住扎克的长袍,细小双腿尽力跟在他的身后,穿过无数比她高大许多,站在街道上就仿佛把完整的世界拆分成许多零散碎片的工人。
她从扎克的长袍后露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那些,只死板的注视前方,似乎毫不在意她显眼的巨大魔法帽的高大工人。
被用来固定长袍的伊瑟,把长袍两端别在米蕾的左锁骨前,他也在看着面前的人群,但是却无法辨析任何人;
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戴着不同的帽子,伊瑟能看出他们的不同,却就是无法区分自己刚才与现在看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似乎自己不论距离他们多近,他们都还是离自己太远。
像隔了一层又一层毛玻璃,他只能看到分不清任何人的徒有一些色块的虚影。
伊瑟突然有些悲哀地明白了,他早已不是人类,他只是曾经是人类,和他眼前的那些虚影早已完全不同,那是无法抹除的厚厚的隔阂。
所以他不停地说着话,试图让自己仅能认出的扎克与小女孩能时不时回应他一句,缓解他的寂寞。
终于,扎克在聚集的最密集的人群前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他们头顶上有一块划痕不少,好多灯泡已经失灵,油漆也脱落不少的招牌,写着几个大字“司机快餐”。
伊瑟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工人热火朝天,再一次话痨了起来:
“这二百年你们发现了好多调料,那吃的闻起来味道不错,如果灵体也能吃东西就好了,
“司机是什么意思,车夫吗,他们穿的和马车车夫的衣服很像……”
伊瑟问题太多,扎克回答不过来,好在他是聪明人,许多问题无需扎克解释他便能自行理解大概。
扎克把米蕾放下,把护符别在米蕾的长袍上后,金属巨手搭上了白漆脱落而变得斑驳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