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仁观看那诸多画面,瞬时有眼观大千世界之感,各人于各自之蜕中有各种经历领悟,有的以力破镜,有的慧定禅生,真是花开千朵各有不同。
辛仁看得片刻,心中忽有所感,向一处看去,只见那蜕中之人甚是不同。能入得苦禅到场之人无不是一时俊秀,所以此时大多数人已在三蜕之上,唯有此人依然在一蜕之中。
此人是一名小和尚,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僧衣,僧衣上有几个补丁甚是惹人注意。再观此人面容,双眉平直浓厚,眼睛炯炯有神,嘴唇稍厚,一眼令人有觉得朴实厚重之意。手中拿一根棍子,正弯腰行在一座直耸入云不见顶端的山上。此山也透出一股怪异,每次和尚迈出一步,山也随之升高一步,那小和尚却依然步履稳健,仿佛并未察觉山的异状。
辛仁看的奇怪,向蜕心和尚问道:“这小和尚如此这般几时才能到得山顶呢?”
蜕心和尚看向那名小和尚,眼中竟有些许赞赏之意:“山本无顶,心中有顶才是顶,若想到达,心念一转即是终途。小和尚心如古井,性情弘毅,知其行之所终,看似一蜕未过,实已早在前头。”
辛仁若有所思:“这小和尚若能一步跨山,则可得苦禅真意。”
蜕心和尚心有所感,叹道:“许是天地感劫,有了你这等神秀人物,却还造得小和尚这般伟才,亦不知冥冥之中谁在牵扯因果。”
辛仁听罢,微微一笑,眼望向佛堂上正中的金光大佛塑像,双手合十,说道:“眼见诸相,皆非我相。我相大千,不在壳中。”
蜕心和尚面有喜色,微躬身躯,但身形却在淡淡化去,最后佛堂中再无和尚气息,宛如从未出现,辛仁依旧盯着大佛金像:“六蜕,化蝉。”
只见那大佛金光漫涌,大佛金像竟缓缓的从中间裂开,裂开之处显出一个玉蝉,双翅未展,蝉音不鸣,竟似还在沉睡之中。
辛仁伸手将玉蝉托住,转而对云出岫说道:“我们走吧。”
云出岫一脸茫然,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见辛仁神色庄重,便忍下心中疑问,上前跟住辛仁。
辛仁就向着大佛金像裂开之处走去,浑然不顾那大佛金像背后是一堵大墙,也不见辛仁施展任何神通,那大墙竟也缓缓裂开,背后化出另一片天地。
云出岫终于忍不住小声低估了一句:“小无赖怎么这么大本事,好像什么都知道。”
辛仁见云出岫一直都很乖巧,终于不忍再冷落她,小声回了一句:“这苦禅寺是机缘之地,也是大危之地,蜕心和尚传我神通乃是感觉到他一蜕皮之体没有气运加身,自觉再护不住金蝉幼体,于是托我护佑一程,金蝉应与那小和尚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