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有一些国事要处理,太后还请保重凤体。”
在慈宁宫中待了一会,朱祁钰就要起身离开,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郭安,送陛下。”
孙太后其实也不待见朱祁钰。
虽然不知道朱祁镇死在土木堡的实际情况,可孙太后也知道朱祁钰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还有朱见深这个孙子在,说不得孙太后都要同朱祁钰翻脸了。
步出了慈宁宫大门不远,朱祁钰刚想说着什么,却回头看到有一个宫娥在盯着自己等人。
“回去吧,不送了。”
朱祁钰对着慈宁宫主管太监郭安说了一句,然后就大步流星的甩下了郭安等人。
朱祁钰是有话想对郭安说,只不过看到有人立在慈宁宫宫门处远眺,朱祁钰便打消这個念头。
说不定这个宫娥是受了孙太后的指使,来看朱祁钰和郭安有没有什么亲昵举动的。
为了防止郭安的暴露,朱祁钰只能全程同郭安保持冰冷的相处。
“加重剂量!”
彻底淡出了慈宁宫视线后,朱祁钰挥手招来了东厂善增。
“奴婢明白!”
善增知道,朱祁钰这是要加重毒药的剂量,朱祁钰这是不想让孙太后再多活时日。
朱祁钰死了,孙家子侄全部被外派到了地方,孙家姻亲的安远侯柳溥也从京师调到了紫荆关。
孙太后的势力已经凋零,朱祁钰也认为是该送妖后上路了。
而且东厂联合慈宁宫总管太监郭安给孙太后下毒一事,自然取得了进展。
孙太后脸色不好,又咳出血丝,这都是因为她已经连续服用了毒药多日的结果。
“这几日,让太医多去给望闻听切。”
“朕可不想听到什么突然暴毙之言。”
朱祁钰又叮嘱了善增几句。
被派去的太医,当然不可能告诉孙太后,说她是中毒了。
朱祁钰之所以派太医去给孙太后诊断,就是要有凭有据。
当时候史官就会记载孙太后的累积病症,然后才数病发作而亡。
“启奏陛下,于谦在宫门外递牌子求见。”
一个内官,急冲冲的奔了过来。
“怎么,我大明的于少保,也是想来劝朕,他也想要在万寿节朝贺太子不成?”
朱祁钰随口说了一句。
“不是的。”
“于少保说,有十分要紧的大事,只能让陛下知道。”
小内官可不愿意,卷入到朱祁钰和于谦当中。
朱祁钰和于谦神仙打架,小内官可不想自己这个凡人遭殃。
“天天寒地冻的,让他去文华殿候驾吧。”
朱祁钰说完后就上了暖轿。
来到到得文华殿外,朱祁钰抬头便见一身绯色圆领袍、头戴乌纱的于谦,已站在御阶之下。
见皇帝到来,于谦连忙走上前去。
于谦正欲跪下行礼,土朱祁钰却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跪了,地上凉,进去说话。”
于谦挣脱不了,因为朱祁钰手上用了不小的力道。
于谦已经五六十岁了,而朱祁钰才不过二十出头。
论体力,朱祁钰是强过于谦的。
“臣谢陛下体恤!”
于谦也不跪了。
“今日一早,通政司接到一封湖广的加急奏疏。”
“岷王一系的广通王朱徽蝶、阳宗王朱徽焟,勾结当地苗人头领,欲图犯上作乱,并谋画发兵攻打武冈州。”
“然而事情为镇南王朱徽煣所揭发。”
“巡抚湖广李实,总督军务右都御史王来,总兵官保定伯梁珤,已联手将叛军击败。”
君臣二人入了大殿,于谦立马就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本,呈送到了朱祁钰手中。
李实就是出使瓦剌,并且接回朱祁镇的文官。
因为出使瓦剌,李实被晋升为礼部侍郎。
后来朱祁镇在土木堡自缢,李实等人扶灵回京。
因为朱祁镇身死,李实受到了不少大臣的弹劾,说他护送不用心。
因为李实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朱祁钰本着保护李实,本着不让李实胡言乱语的目的,所以让李实巡抚湖广,让其暂时远离京师是非之地。
于谦汇报完,然后朱祁钰却是一时神情恍惚。
因为听闻于谦不是为了万寿节朝贺太子的事而来,朱祁钰竟然反而生出一丝失望。
不过听到后面,朱祁钰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忙将奏疏一目十行看了。
“真是丧心病狂!”
“区区两个偏远藩王的庶子,居然想学太宗,想来奉天靖难!”
“他们以为朕是建文?”
“他们以为他们有太宗皇帝的雄才大略?”
朱祁钰一拍桌子,他觉得广通王朱徽蝶、阳宗王朱徽焟,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
太平盛世,君王又是励精图治,再加上朱祁钰去年才打退了瓦剌人的入寇。
朝廷大军战力还在,朱祁钰威望民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