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对他的凌厉视而不见,自顾饮了杯酒,茫然道:“我与他十数年未见,也未曾有过他只言片语的消息。”
他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心绪不宁的醉书画,继续说道:“前不久意外得知千年渡竟是出自师弟之手,现如今他改了名号,外号人称‘信天游’。”
“数月前曾旅居寒山寨,现如今不知去向。天地之大,找人一事还得有劳楚州长出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毒还须下毒人!
楚问天重燃了希望,终于肯重新坐下,欣然接受道:“乃楚某人的分内之事。”
“此事是我长仙谷对不住你,师弟与我斗技,让令千金遭受了无妄之灾。”逍遥子以酒赔罪。
楚问天虽性狂邪,却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逍遥兄严重了,即便没有你师弟,也会有其他人。千年渡虽然难解,至少不是见血封喉的烈性毒药。”
若是当年下毒之人不曾迂回,他们一家三口怕是早在地下相聚了。
他朝逍遥子敬了杯酒,“你是你,你师弟是你师弟。这些年你为紫颜为安儿做的,我分得清。”
逍遥子神色松了不少,“此次治疗失败,那蛊虫受到刺激遇强则强,休养生息后必然反噬宿主,留给我们的时间缩短了许多。我师弟自小天赋极高,尽快找到他兴许能有办法破解。”
一直安静在侧的醉书画突然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恕我直言,此蛊逍遥游前辈未必能解!”
“此话何意?”
不止是楚问天,连逍遥子也定定地看着醉书画,看来徒儿并没有将实言尽数告知于他。
醉书画跪在师父跟前,“师父容禀。徒儿在外游历结识游医信天游,当时并不知他是师叔。我们二人一见如故,便时常讨论医术,切磋技艺。”
“千年渡”我研究数年,终于想到了一个既能毒杀蛊虫又不损伤正气的法子。为了求证可行性减少风险,我曾将想法告知师叔。
当时师叔曾说,千年渡虽然是他研制的,但其稳定性、生命力远超了古书的记载,他能研制却无法破解。直到看到我的方案,他才茅塞顿开。后来我们一起研讨,改良了下方案。原本打算等凑齐药材后就着手的,可是其中的一味药材“冲仙花”提前被楚姑娘食用了。虽然最终都是给她用药,可提前用单味药,与配伍用药疗效疗效相差甚远,导致我们差了临门一脚,今日功败垂成。”
“冲仙花?”楚问天想了想,“我派人去找笔毒生,再派人去西南沼泽之地搜寻。”
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它。
“冲仙花需得滋养八年以上,能得玉蟾护宝的才能得天地之灵气。即便找到了其他的冲仙花,也难以符合要求。”原先从马山守从笔毒生手中盗取的正好是十年的极品。
即便笔毒生重新培养一朵,但承安的病情无法等至下一朵花开。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楚问天内心又开始暴躁。为人父,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徒儿,如果用药性功效相近之物替代呢?”逍遥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醉书画,他的徒儿甚聪慧,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倒是有一物比冲仙花更绝。”醉书画皱了皱眉头,“只是天下难寻,所以未曾将其列入治疗方案。”如果有,哪里用得着反复钻研。只是因为找寻不得,是以他和信天游从未将它列为方案之中。
“徒儿说得可是帝皇血灵芝“阿魏”。
“是。”醉书画跪直身子,他看向楚问天,现如今他知道楚州长乃玄尘门的掌舵人,或许能有一线希冀。
“黄芩无假,阿魏无真。要找寻一枚上了年头货真价实的阿魏非常的难,更何况是用帝皇尸气濡养的帝皇血灵芝。”
且吸血蛭非普通的寄生虫类,普通性能的阿魏唯恐不能一棒子打死,反而引起它的反噬。我们已经没有试错的机会,只有帝王血灵芝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曾听你太师父松散道人说起过,帝皇血灵芝在两百年前曾在皇宫现世过,后面随着大慈开国皇帝而消失。江湖传言,他曾于生命垂危之际服用帝皇血灵芝来挽留寿命。到底是生死有命,最终还是驾鹤西去,也不知道那帝皇雪灵之有没有被悉数用完。”
醉书画的肩头耷拉下去,传言若是属实,帝皇血灵芝彻底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