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知继续问道:“那大人可猜的出来,哪个是官制,哪个是私人铸造?”
大明律法,虽然要对私铸铜钱的人处于绞刑,但这弊端却是从洪武年间就留下来的。
事至如今,其实朝廷已经无奈接受此事,只要能维持百姓日常运转便可,再说朝廷的主要税收是税粮以及白银。
铜板什么的私铸官铸,到了眼下时局,确实无可奈何了。
李至刚虽然知道这些,但还是笃定道:“那还用说,这铸造的纹理细腻的,自然是官方铸造。”
“这看起来是劣质铜钱的,定然是私人铸造!”
王庭知微微摇头。
“大人错了!”
“本官错了?”
“大错特错!”
“笑话,难不成这……这锻造的完好的,还能是私人铸造。这看起来毫无美观可言,圆不圆方不方的,难道还是官方制造不成?”
“大人这次答对了。”
闻言。
李至刚彻底愣在原地,甚至不仅是他,四周的百官也是纷纷愕然不语。
到了这一幕。
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身高极高的男子,哪里是来“献宝送财”的?
根本就是来说铸币的!
此时,朱棣的表情也逐渐冷漠,冷声问道:“这与你的天地巨财,又有何关系?”
王庭知指着那两枚铜钱道。
“回禀陛下,草民的答案,还是和之前一样,这天地巨财就藏在这铜钱之间!”
王庭知说着,竟然又从袖口处取出一枚铜钱!
李至刚看去,这枚铜钱,比之刚才那差的还要远远不如。
别说形状了,刚才那差的起码厚度还保证了,但这玩意纤薄无比,起码少了三分之一。
“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至刚再也忍不住,此獠如此举动,却是吸引了他们全部的好奇心。
王庭知见此。
自知这气氛,也炒的差不多了。
他正要说话,却不想正在这时……
“俺知道了!”
李至刚回头呆滞望去,一众官员也如呆头鹅一般,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朱高炽不可思议的转头。
哪怕是朱棣,也愕然无比的看向……突然站出来,一脸洋洋得意,蕴含激动的汉王朱高煦。
“父皇,俺……不对,儿臣明白此人的意思了。”
“这何止是天地巨财?儿臣想通之后,只觉得每过一天,每过一个时辰,每过一刻,我大明便有大笔大笔的钱财,乃至是国运,都被那些黑手抓走贩卖而出!”
“儿臣心痛至极!”
众臣越发茫然,道衍先是看向朱高煦,随后看向朱棣。
发现后者也眉头蹙起,显然不知道这个二儿子,怎么跳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
朱高煦此刻可谓欣喜至极,脑海里全是昨天晚上的梦境,他今天起来可是好好的摸索了一番。
眼下将那人所说的“军备”,换成“钱财”。
在他看来,今天,简直就是自己的“蜕变机遇!”
定能让诸臣和父皇大开眼界。
当即,他连忙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话,呐喊出声。
“父皇,儿臣真的明白了!”
“钱币,乃国之大器……”
“上能佑国、下可安民!”
“但如今,官府所铸造之钱财,缺乏美观,材料短缺,数量也少。”
“反倒是民间所铸造的钱财,好坏不一。有的如同那纹理清晰,被人们所推崇使用。”
“私人若比官府所用材料更好,那么民间百姓就会自发的使用私人铸造的钱财。”
“可长此以往,私铸之风席卷大明,那更多的私铸进来,就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劣币。”
“百姓困于钱财,叫苦不迭……”
说到这里。
朱高煦一顿,发现自己的思绪断了,有些说不下去。
他当即头脑一转,灵活说道。
“父皇,就如同咱大明的军备利器!”
“若是把军中的军器铸造之权,交给私人,刚开始或许会得到一些好的兵器,但长此以往,父皇应该知道,会有越来越多的破烂玩意,进入大明基层士卒的手里。”
“可我大明,岂能把一国之利器,分掌于私人之手?”
“这其中何止是天地巨财?”
“长此以往,简直是在夺我大明的命脉和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