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可有这胆量?那可是个死人,死人啊!”
李树肤色泛白,稍稍有些后怕。
“那有什么好怕的。”
宋夭神色淡定,又端起茶杯浅尝上一口说道:“不瞒李兄,我宋某人走南闯北,也是死过两次的人了。”
“呵呵,宋兄真是风趣,告辞!”
李树顿感无语,抬腿正要离开。
“不知宋兄还有何事,需要如此心急?”宋夭好奇问道。
“听说账房正在提前分发俸禄,说是管事回乡纳妾,两三个月都不回来,我得赶紧过去了。”
“……”
宋夭手一抖,差点把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把全丢给李树。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李树嘿嘿一笑,离开了院子。
宋夭在主簿手下干事,供吃供住,一月正好三贯铜钱。
虽说不多,但也足够潇洒快活。
只是与其去账房领俸禄,他眼下更看重升职加薪的问题。
若能当上主簿,那俸禄可是要和孙大圣似的翻几个筋斗。
宋夭收起笔墨纸砚,戴上吏帽,打理好衣袍。
他打算先到命案现场露个脸,随便写点什么糊弄一下,之后应该还来得及去账房领取俸禄。
宋夭快马加鞭穿过集市,来到后街。
后街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周围都是大户人家闲置出来的府院,偶尔会派点人手过来打扫,根本不会有闲人没事来此地遛弯。
五月巳时已经临近晌午,太阳欲上竿头,正常来讲天气应该有些闷热。
可宋夭走在后街的道路,不时感觉有凉风钻进脖颈,不由己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什么鬼天?”
宋夭使劲裹了裹衣袍,把脖子埋在衣领里面,继续朝着案发的胡同走着。
边走还觉得无聊,嘴里哼起小曲。
“……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吃俺老孙……”
刚哼上一句,又是一阵阴风吹过。
仔细闻闻,这风中明显有一种不寻常的异味,惹得他一阵干呕。
抬起眼朝前面的道路一旁看去,已经来到了李树所说的院落。
府院的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子里并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
宋夭蹑手蹑脚地侧过身,从门缝里挤到院子里。
这院子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都无人打理,遍地长满了青黄的杂草,石桌石凳上布满苔藓,弥漫着一股异味。
不是说义父已经派来捕役抓捕犯人,怎么见不到人?
会不会是走错了?
宋夭刚想出门确认下府院的牌匾,就听见从正房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哦?
难道捕役都聚在屋子里面偷懒?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抓住犯人。
宋夭决定给捕役们一点小小的惊喜,吓唬一下,谁让捕役们偷懒不叫上他。
走到正房门口,轻轻地推开门。
可木门却很任性,一点也不配合,开门的声拉得好长。
眼前是原主人招待宾客的正室,现在都已经杂乱不堪,连桌椅都碎烂一地。
只有墙上挂着的壁画还算完整,画中是一棵上年纪的老杨树,树干处却被一块墨渍遮挡住了。
宋夭看不懂字画,只觉得是一幅好画。
转头看向右边,是一间书房,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捕役兄弟在吗?我是来记录案件的文吏!”
宋夭朝书房喊道,可等待半天也无人应答,便慢慢走了过去。
越是靠近书房,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是清晰,可他偏偏又听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这怪异的气氛让宋夭感到背后一凉,额头也开始渗出虚汗。
他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口水,猛地推开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