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一般诛三族。
搞了几次后,哪怕有人私底下腹诽,却也不敢告状了。
如此宠信下,柳掌门的权势可谓滔天。
余闲招了招手,待到柳掌门走近,他埋首胸前,使劲吸了一口气,这才笑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自己干着急,偏偏后面还有人拖后腿。”
到了现在,量劫已经算是正式进入中期阶段。
灵界和人间界都在断尾求生。
偏偏人祖还在享受香火,没有出手。
真要等到量劫后期末期,人祖还拖着不出手,他就得出手了。
余闲不得不怀疑。
人祖这老小子,不会在演他吧。
柳掌门轻轻抱了一下余闲,退了出去。
而后余闲目光一转,入了灵界。
在量劫的催化下,灵界和人间界的融合更加深入,几乎有小半个世界重叠在一起。
“人祖,还不出手,我就要先对你动手了啊。”
这些年,他没少炼化香火珠,对于灵界的权限掌控,已经提升到了千分之一。
听起来很少,但不要忘了,灵界和人间界重合的那一部分。
……
大概是听到了余闲的心声。
人祖身化神像的第三个万年,量劫已经逼入后期。
这一日,已经与天平齐的人祖神像忽然外壳龟裂,道道光芒放出,像一颗新生的太阳,在灰暗的世界亮起了希望。
“终于来了。”
余闲觉得自己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此刻人祖动手,他精神一振,迅速隐匿自己的气息,遁回人间,暗自准备。
这是人祖的舞台,他还是不要喧宾夺主。
下一刻。
龟裂的外壳片片剥落,露出里面好似化作光之巨人的人祖。
他的身躯渐渐缩小,变作常人大小,却不减半分伟岸气势。
人祖没有第一时间去与天一战,而是落在那座陪他一起数万年的神庙。
“梦言。”
人祖望着这等待了他近一个量劫的女子,眼中情绪复杂。
“我在。”
梦言同样认真看着人祖,眼中带着期待和渴望,想要听到他说出那句话。
人祖面上露出几分歉意。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都是我自愿的。”
梦言使劲摇头,眼中带泪,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人祖苦笑道:“我不该将你当成她的替代品,你就是你自己,我太过自私了。我心许大道,再容不下其他,却又自私的舍不得你的好,倒是耽误你了。”
梦言一脸认真道:“我说了,这是我自愿的。”
人祖叹息道:“这一战,我九死一生,你无名无分,便不必陪我了。”
他朝人间的方向朗声喊道:
“余兄,我知道你在看着这边。”
“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就当做完成我的一个遗愿可好。”
已经藏了下去的余闲此刻只得无奈出声,明明相隔不知多远,此刻却仿佛在耳边说起。
“我觉得你们双宿双飞挺好的,便是死了,也算是了却心愿,你把山神托付给我,那就是羊入虎口,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美女送上门,还打肿脸当正人君子。”
梦言听出言外之意,脸色一恼。
“余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人祖脸色隐隐一绿,没有掌控好自身的香火之力,却还是道:
“只要你不强迫梦言,便是真让梦言倾心于你,那也是你的手段。”
梦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祖按在肩头,自身力量竟是被直接切断,失去了与不周山脉的联系,只有那八百里不周山的最初本体轰然作响,拔地而起,与梦言融为一体。
“且去,不要让我留下最后的遗憾。”
余闲的身形出现,竖起大拇指道:
“姬兄,你的境界忒高,我不如你。我要是死了,我就算不想我的女人陪我一起死,也得想她们为我守寡,孤独一生,哪里会将她们托付给别的男人照顾。
你是真男人。”
人祖一口逆血差点喷出,脸色黑如锅底。
“你答应过的,不会强迫梦言。再者说,我未必会死。”
余闲看着泪眼婆娑的不周山神,耸了耸肩道:
“我这辈子坑蒙拐骗,就是没有强迫过女人,保证她们是自愿与我在一起的。”
他牵过不周山神的手腕,力量将其压制。
“梦姑娘,这男人让你等了一个量劫都没有给你个名分,要么他是极爱你,不愿耽误你,要么就是他真不爱你,对你没一点感觉,连借种都不愿意。
若是后者,留在此处也是徒增一位伤心人,若是前者,你就更不应该留在这里拖他后腿。
所以随我走吧。”
梦言的眼神微亮,看向人祖。
人祖却是面无表情,仰首望天,已是不看她了。
待到余闲带走梦言,人祖低声叹息,而后精神一振,朗声笑道:
“灵天,上一量劫我只差最后一步就可斩你入道,却是功亏一篑,只能合道避劫。如今再逢量劫,你我再来继续未完的一战。”
人祖抬脚向前,衣袂飘飞,登天而行。
在他面前,仿佛有着一阶一阶无形的台阶,为他搭建登天之梯。
在他身后。
沉寂了数万年的古老神像重新绽放光辉,一个个狂热信徒五体投地,顶礼膜拜,贡献出最精纯的香火愿力。
神像化作小人,钻入人祖的体内。
每多上一个小人,人祖的气势就高上一分。
而这样的小人,何止百万。
在这等威势下。
大地卷起狂风,天穹动摇,群星陨落,无形之力撕裂虚空。
一个虚无的,缥缈的,古老的,强大的存在缓缓扯下迷雾,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双古井无波,淡漠无情的眸子。
双眸中映照乾坤日月,闪耀万古华年,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主宰。
祂就是天。
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