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又连连点头。突然意识到不对,慌忙又改为摇头。
墨白也摇了摇头,眼中尽是鄙夷不屑之色,叹道:“真是可惜,如果你真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个痛快,现在你这个样子,杀你都怕脏了我的刀。”
刘三的手上身下鲜血直流,脸色已经苍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一双眼睛里的光更是开始变得涣散。
墨白大声道:“你听着,我现在说什么,你便在纸上写什么,然后交给你们舵主。至于你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墨白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他从茶馆拿来的纸扔在了地上。
刘三听完,立刻趴在了地上,咬破了手指,用带血的手指点在了纸上,他在等着墨白说话,他当然想活命,也许杀人越多的人,心里越是害怕死亡。
“两天后,我沈墨白将带人来,大开杀戒,将此夷为平地。”墨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看着刘三写完走回,墨白便不再停留,折身下山。
刘三忍住巨疼,一路呼喝,龇牙咧嘴的回到山中徐峰的住处,他的手拿着血书,此时已是软垂在身侧,只好用脑袋“铛铛”的撞门。
徐峰听到敲门声,便披衣而起,“大晚上的莫不是见鬼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开了门,只见一个竹杆般的人立在门口,双眼中怒气正盛,恶狠狠的盯着刘三看,原来徐峰就是那天在峨眉山使弯刀的竹杆人。
在看到刘三手中的血书,还有没了一只手的胳膊和血肉模糊的下身时,徐峰心腹内只感觉一阵痉挛,忙问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刘三没有回答,身子晃了几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徐峰也没去看刘三还有没有救,只是拿起血书回到房中,在灯光下看着血书上歪七歪八的字。
“两天后,我“什么”白将带人来,大开杀戒,将此“一”为平地。”徐峰仔细辨认才算读通这句话。
想来是刘三疼痛难忍,所以才将纸上的字写的尽量简单,倒让徐峰一阵费神。
徐峰二话不说,从桌上拿起弯刀出门便召集齐山上的主力,从山顶到山脚细细搜查这个“什么”白的藏身之处。
然而沈墨白早已下山离去,他们这么做也只能是徒劳。
在山中遍寻不到,徐峰立即命人连夜火速赶往“扶风郡”,将血书送到飞龙帮帮主燕无情的手上,一切还得听从帮主燕无情的示下。
…………
此山,山势陡峭,山形如手掌,又与四周山脉相距甚远,似孤零零的一只大手,所以此山有个名字叫“孤掌山”。
孤掌山易守难攻,这次墨白打算派峨眉弟子前来,也只是佯攻,再说动县令派兵掩护,然后围而不歼,阻断其退路。
等他先去灭了飞龙帮的总巢,到时候再由他来开道,一举拿下孤掌山,飞龙帮可破。
此时已是深夜,墨白回到夜凉县,便先找了个客栈住下,等着天亮去夜凉县找县令商量围山事宜。
夏婵在山下暗处等着杨战,等杨战从山上下来,便立刻问道:“怎么样?沈墨白上山是为的什么?”
杨战拉着夏婵也往夜凉县而去,便走便跟夏婵说了他所听到所看到的,接下来准备静观其变。
夏婵听到沈墨白上山杀人留血书,并没有遇险,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她与沈墨白在死谷见过一面,知道风先生对沈墨白寄予厚望,现在看到沈墨白并没有辜负风先生,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艳阳高照山披绿,春光明媚俏争春。
墨白怀揣着甄老板写的推荐函,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他总觉得甄老板不像个真的老板,毕竟在茶馆现瞎抓来的老板,怕是做不得数。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愿能见到县令吧,墨白无奈的想。
夜凉县在白天阳光烘烤下,显示出与名字极度不符的温暖来。
夜凉县城街道纵横,格局井然有序,无数商铺林立,有镖局、票号、酒楼、小作坊……百姓商人接踵,江湖豪杰穿梭,真个是热闹安宁,各司其职,杂而不乱,各行各业均依照章法办事…
墨白心生诧异,飞龙帮在西南一带横行,为何夜凉县却能如此安然自得?
原来夜凉县这些年来并没有受到飞龙帮的骚扰,县令也便视而不见,乐得置身事外。
毕竟他也只是个低位阶小官,阻挡不了飞龙帮这帮杀人如麻的江湖恶徒。
来到县令府衙门前,墨白掏出甄老板写的推荐函递给了一个衙役,“请小哥行个方便,在下特来拜见县令大人。”
那衙役看了看墨白的装扮,转身向另一个衙役附耳吩咐了一声,便对墨白说道:“稍等,我这就去禀报我们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