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我驴呢?(1 / 2)夫子霸宋首页

“我的讲师!讲师!讲师……”

坐在地上,拍拍胀痛的脑袋,杨博发出了不甘的呐喊。

想着各种舔、各种小节目、各种花式喝法。

想着喝酒前,郊区农家乐的巨额账单。

辅导员、助教、讲师、副教授。

已经喝过了所有关卡,喝进了讲师行列。

副教授已经在望,可现在望着的是什么?

古城、堡寨、朦胧的春色,这绝对不是农家乐的项目。

系主任、教授、导师、副教授们。

不会也不可能开这种幼稚的玩笑。

一个个都端着呢!

平常以导师自居的助教杨博,老成持重,不屑于玩闹。

喝醉了被丢在荒郊野外,也不会有人跟他开这种玩笑。

‘这是喝死了吧?’

一瞬间,杨博有了明悟,恐怕自己是喝挂了。

“嘿嘿……”

想到自己的死法,想到领导口中,代表文人清雅的五粮液。

想到用分酒器灌进肚里的清雅酒液,杨博阴笑出声。

为了避人耳目,选了地点偏僻的农家乐,结果喝死了一个新晋讲师。

那帮学界霸王,恐怕也要倒大霉了。

与自己这个喝死的比,失去霸主地位的领导们,可能更悲惨。

“三月春风吹满地,十里桃花不如你。”

害怕是喝醉之后的幻觉,觉得自己还能抢救的杨博,开口也很谨慎。

没有口出污言秽语,而是以诗句作为唤醒自己的咒语。

远处依稀有朦胧花色,初春的沃土冰凉彻骨。

头顶的刺痛真实,淡淡的凉意真实。

就是念出来的咒语,不真实。

杨博的心在慢慢变凉。

希望接下来的咒语能让自己醒来。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凉,山头斜照却相迎。”

酒酣之后,吹吹春风,头脑慢慢清醒,应景儿!

可是现在合景没啥用。

关键是吹醒……

连续两次抢救失败,杨博有些胆怯。

身体微微颤抖,胃里的酸水一个劲儿的往上冒。

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一遍环境。

衣服的丝织纹路是古法,绝对不是现代的东西。

历史、考古不分家,这下好了,自己可以给考古系做个标本了。

将来被挖坟掘墓的考古系学生发现。

该给他们留个什么样的寄语呢?

‘恭喜你,孩子,你终于挖到我了!’

这个多少有些不妥。

学考古的本就不多,会吓出阴影的。

那就死后让人摆成一个大大的V字,给将来比个‘耶’。

继续摇头,甩掉有些自我安慰的想法。

杨博还要再抢救一下自己,文豪没用,就要带上法力了。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

撕心裂肺的怒吼,让眼前冒起了金星。

脑中的‘嗡嗡’声更大了,耳根也有些痛。

杨博很理性的分析着眼前的金星。

不是法力灌顶的结果,而是自己喊缺氧了。

“小夫子,不要念词了,也不要念经。

驴没了……”

一阵比杨博的咒语,更加撕心裂肺的喊叫,让他机械的转头。

看着一边跑一边嘶声呐喊的书僮。

为什么自己对文物会有印象?

杨博的脑海里不断有碎片碰撞,碰撞不断发出‘嗡嗡’声。

“女施主,你是谁?

我又是谁?

这是哪?

现在是哪一年的哪一天?”

看着一身男装的书僮,杨博一边大声质问一边纳闷。

自己为什么要叫女施主呢?

遇上妖精了吗?

为什么会对这个文物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呢?

‘我是历史系的,我不是考古系的,粽子跟我没关系,退……’

妖精、粽子近在咫尺,杨博心里默念自己的咒语。

可还是没用,是法力不够的原因吗?

虽说不修佛法,没有道行。

但他对诗词很熟悉,历史系诗词小霸王,历代的文采总该有点作用吧?

“小夫子,我是常平。

你平时叫我平哥儿的。

你是弘农杨博。

你说你是靖康元年、建炎三年,双进士第。

此地是东京汴梁。

小夫子是来协助杜充、杜相公抵抗金贼的。

哪一天我也不知道。

算来是靖康五年二月间。

你不是说以后我就是男书童常平吗?

哎……驴!

驴……”

思路这么清晰的嘛?

斜瞥居高临下的女书史,杨博脑中的‘嗡嗡’声轻了许多。

但也多了细思极恐的念头,自己好像不是叫杨博吧?

可从醒来开始,他却觉得自己就是杨博,好恐怖!

“为什么我是弘农杨博?

我不叫杨博的!

驴?

我是西门大官人!

潘驴邓小闲是吧?

这个行,这个行……”

听到金贼与靖康,杨博的心更凉了。

听到驴,他低头看向凉凉的沃土,他又行了,这个真的行。

“小夫子,可是被那贼人打坏了?

驴没了!

吃的、用的、银钱,都在驴背上的褡裢里。

东京汴梁周围百里无粮。

驴没了,咱们就死定了!

死定了……”

女施主说到驴没了,状态就不怎么好了,有些歇斯底里。

但杨博不在乎,而是开始检查自己的状况。

好像,目前问题最大的是自己才对。

不是自己的名字,却觉得自己就是杨博,好可怕!

刚刚听到了‘打坏’二字,就当是被打出幻觉了。

摸摸头上的帽子,文士帽、靖康,那该叫幞头的。

初春的幞头有些硬,顶心有些刺痛。

脑壳没有瓦塌,应该是不严重。

看来是硬邦邦的幞头保护了自己脑壳。

看了下地面的碎木板,杨博拄着腰间的宝剑站了起来。

起身的时候,他还专门捡了一块木板的碎片。

‘这应该带着法力了吧?

不会是月光宝盒的碎片吧?’

细看一下木板碎片,挺厚的。

像棺材板多过像月光宝盒。

不是就没有法力,不能送自己回去。

随手丢掉手里的木板,杨博扫视四野。

入目是一片沃野,带着初春的淡绿,近处有不少的城寨。

他可以再次确定,绝对不可能是农家乐的项目。

东京汴梁、抵抗金贼、靖康五年。

再加上一望无际的淡绿沃野,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平哥儿,咱们怎么活下去?”

刚刚用拇指捏过木板的尖锐处,入手刺痛,这梦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

先生说过,不能反抗生活,就去享用……

双进士第,加上自己的历史系导师身份。

南渡,去谋个一官半职,兹当是历史系论文答辩了。

当个狗官也不错。

吹吹牛、贪贪财、喝喝酒、吟吟诗、享享福。

算算现在不怎么样的医疗条件。

一场感冒,一碗生水,也就嘎了,直接就是回程票。

即便慢一点,一辈子也就二三十年,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了。

说不定机会合适,浪荡一下,再喝挂一次,也不无可能。

杨博盯着自己的女书史,一边接受现实一边提问,同时也没忘了品评一下。

不高不矮、白净、中性、多少还有些符合自己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