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照次序,密密麻麻的客卿门客,宗主弟子皆陆陆续续入坐,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启剑仪式,并宣布开始这不知道是第几届的论剑大会。页辞觉得那场面实在是无趣而又繁乱,便溜下山了。或许是因为论剑会的缘故,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的紧,一路上已经被好几个人撞到,这些人皆身穿锦衣,面色慌忙,像是在赶同一件急事一样,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没走几步只见眼前又急匆匆跑过来两个人,竟是那日在酒楼上的命案中的其中两个剑兰宗弟子,这才过去没几天,可这两人面上却已全然没有了那日的悲伤,反而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两人边走还边说着什么话,语速急切,像是有什么好事一样。页辞见此,暗道有趣,也一转腰身跟着他们的方向去了。
那两个弟子一前一后进了楼内,页辞心道:“这不是暮至楼吗?”
进了楼内乃是一块花鸟屏风,绕过屏风,是两层呈“回“字形的回廊,与中部的大厅用十几根上好的雕花木柱隔开,中空的大厅里的有三四个玄色木桌,每个木桌旁都围着七八个人,一片叫喊吵闹之声充斥着整个大厅,回廊处也立着许多人似乎是在围观着什么。其中就有刚刚进门的两位剑兰宗弟子。
其中一人一手持剑,嘴里边大喝道“让开,让开“边拨开水泄不通的人群,好不容易终于挤到了前面,因大堂内的声音实在太过混杂,实在是难以听清他们两人的对话,可页辞却看到他们在指尖划过墙上的纸之后皆面露喜色
页辞双手抱臂,步伐缓慢,身姿惬意,自大堂的两边行至楼上。二楼的回廊竟是比一楼宽出很多,两边皆是上好檀木牡丹镂空雕花而成的幕墙,隐隐可以看到里面被分割成一件件的上等雅间。而每间雅间里似乎都有着不少人,唇齿张合,面色激昂,像是在议论着什么。可奇怪的是,这样的情景竟是没有传出一丝声音。
这个暮至楼虽看起来平凡普通,可若是仔细观察,这座楼的每个细节都是大手笔,就像这隔音的法器,虽然比不上白树的雾引镜,可也是不可多见的上等法器。
页辞继续走了还没两步,却无意间倏然回头,刚才最后一间经过的房间里的那个人,不正是白树吗。
页辞蹑手蹑足的后退了一步,从窗花的空隙中向内而望,却如同雷击,正巧不巧白树突然抬起了头与自己四目相对,冰冷的眼神的看着自己。而几乎同时在一瞬间,前面的一间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一个锦衣大汉蛮横推门而出,朝自己走了过来。“什么东西,大爷我肯买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不识好歹,就这还出门做生意,先回家学会喝奶再出来混吧,呸。”
这人身大腰宽,肤色黝黑,走起路来两脚撇的极开,身后还风风火火的跟着几个锦衣怒面随从。
页辞看着他那滑稽取丑的样子,简直就是典型的一朝得势的小人模样,再看那群侍从,不禁微微嗤笑了一声,心道:“狗仗人势。”
明明足足一丈多宽的路,可那人偏偏笔直的朝自己走来,见页辞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让路,更是恼怒,呵斥道:“你长没长眼睛,当了老子的路还不让开!。“话音还未落,袖中已伸出一双油腻肥大的手,朝页辞的肩膀推去。
页辞微微侧身躲过了他用力一推,反而转到了他的正前方。那人一推不得手,反而自己绊了个踉跄,更是惹人发笑。
“你是哪来的要饭的,我们温老板的路你也敢挡,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那人怒眉一横,眼神恶毒。还未开口,便听到他手下一个侍从用手指着页辞大声斥道。
“老子今天本来就在气头上,你个臭要饭的别惹老子晦气,你跪下道个歉老子就饶了你。”
“听到没有,我们老板让你道歉。”
页辞从头又打量了自己一遍,实在不解,一身微微发白的青衣尽管朴素却也算整洁,就是身上背的剑以厚厚的布絮裹着,自己只觉得自己虽然,嗯,低调了一点,可也算的上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怎的就成了他们眼里的叫花子了!
页辞微微后仰着身子,朝左右各看了看,又复对上那温老板的眼神,天真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没开口,那个刚刚说话的侍从又不屑的呵斥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就你这瘦弱的身板,一看就是饿了十几天没吃饭的样子,不是要饭的是什么”说罢,几个侍从一起哄堂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