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帮忙吗?”别勒儿问。
“我当然想,但是你们这三十人是我的命脉,打光了怎么办?再说我也不希望你把命送在这里。”
“可汗,可是那颜乌幕达并不像在下风阿。如果我们突然加入,能左右战局也说不定。”库骨台沉吟道。
的确,那颜乌幕达的部队彻底发挥了超高机动性,进退有据。虽然消极回避敌人阵势、却又时时掌握包围与缠斗的节奏。
“说是这样说,但如果那颜乌幕达的箭矢用完……”波尔查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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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勒儿请战未果,正焦急咬牙时。布兰登瓦骑兵已经组织起一波反击。
“杀!”骑士们短促齐喝,气势万钧。
原本零散的骑兵纷纷聚拢,各挺剑盾,重整旗鼓发起一次英勇的突围冲锋。这些骑士再也不管战局,只求凭借着强大的兵锋将扰乱的库吉特人给逼开,然后一路撤回国境,甩开库吉特部队。
谁知那颜乌幕达不闪不避,抽出双手弯刀与亲兵英勇迎上。竟然下定决心要将这个米乔德给留在草原上!那颜乌幕达挥刀猛砍,头上的红缨随着剧烈的砍劈动作而飞舞着,被逮到的那名骑士头盔被砍歪变形,最后像个破罐头一样被关键第三刀给劈开。
无视于库吉特人的先天剽悍,后方的骑士们端起骑枪像流星一样飞驰而至,要用最强势的马上攻击把那颜乌幕达这群给辗进泥草地中!。
那颜乌幕达的骑射手用更高速自侧翼冲到,在近距离放出了穿透力强近的库吉特箭雨。骑士们人马中箭,攻势顿挫。而那颜乌幕达则和一干近战部队把握机会将手忙脚乱的骑士们给砍落马下,或是当场斩杀。
虽然米乔德依然组织起一波又一波的骑枪冲锋,但那颜乌幕达总能抓到时间让骑射手闪电出现反制。只见米乔德的骑士越来越少,部队也越来越无力组织新的作战阵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颜乌幕达的部队射出“箭支不足。”的鸣镝。
“别开我玩笑吧。”那颜乌幕达刚毅的脸终于显露出一丝绝望。
三十名库吉特族人射出微弱但是密集的箭矢,并飞快加入战团。让那颜乌幕达感到精神一振。
“不要乱!射马脚!”波尔查说道,响马生涯让他对于瘫痪敌人骑乘有独到的效率和技术。库吉特箭射往骑士们的脚下,不少射在草地上,但还是有零星箭支命中马腿。
只要一支库吉特流箭射中一只马脚,这些叱咤平原的布兰登瓦骑士可说就玩完了!。
别勒儿眯眼,张开库吉特弓。将一支劲箭射出。瞄准的正是身披纹章甲的米乔德领主。米乔德惊恐的举盾,但别勒儿天生的臂力让整支箭穿透了盾牌,米乔德领主惊恐地看着突出盾后半截的箭头。
而高速错身而过别勒儿却转身拉了第二次弓!。
。
“这个家伙也太可怕!”米乔德冒了一声冷汗,眼前的库吉特年轻骑手竟然两度将箭射透了他的盾!然而别勒儿哪里会给米乔德惊讶的时间,他回马仗着坐骑优良,应是冲了回米乔德身边,抽出邀刀对着米乔德后脑挥去。
“差一点!”别勒儿骂道,米乔德早已趁乱脱离战斗。
“哪里差一点,根本差很多!”库骨台吐槽,别勒儿的刀锋离米乔德根本还有一个手臂长。
“呸,老头你管好你女儿就好。”别勒儿啐了一口。
“松赞顾她顾得好好的,我管个什么啊?惹人嫌?”老库骨台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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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勒儿觉得胸口一闷,果然不远处,拿着弓的萨额伦正被挥舞着弯刀的松赞给贴身保护着。此时战斗已经几乎结束,库吉特方惊险的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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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受伤吗?”达斯塔姆王汗担忧地抓住别勒儿打量,别勒儿摇头耸肩表示没事。但心中却也十分感激,看来达斯塔姆王汗真的很在意他的安危。毕竟这样的人在库吉特贵族里真的有够少见。
别勒儿心中清楚,若是换作那颜屠虏哥绝对不会问。
“老弟!战功是你的!”那颜乌幕达爽朗的声音传来,这个壮年猛将亲昵的槌了别勒儿肩膀一下:“若不是你们突然加入,我们也不会取得胜利。”
“那颜,我当然不希望看你几乎要到手的胜利变成惨败阿。”别勒儿一向坦白。
那颜乌幕达尴尬的笑了几声,少年直截了当的说出他当时的窘困。
“我该怎么称呼你?这些人都是你的部队啊?”那颜乌幕达问。
“这个年轻英雄叫做撒帖蒙拜,这些部队都是他指挥的,但是严格说起来他们都是我的雇佣军。”达斯塔姆王汗说道。
“达斯塔姆王汗!”那颜乌幕达显然很惊讶会在这里遇到库吉特王公,而且还是遇上当权者最忌惮的那位。
。
当晚,没有意外的。达斯塔姆王汗开始对那颜乌幕达展开游说与招降。两人在帐篷中谈了彻夜。别勒儿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后来那颜乌幕达加入了队伍。护送达斯塔姆王汗一直到目的地哈尔玛。
*。
1256年11月12日上午库吉特汗国?哈尔玛市镇。
“那我们就在这边暂时告别吧。”达斯塔姆王汗说。
“什么意思?”别勒儿好奇的问。
“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待在哈尔玛等候时机,这段时间,我将你指派给那颜乌幕达。”达斯塔姆王汗说。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颜乌幕达露出友善的笑容,就像个可靠的兄长一样。
“那我应该要做什么呢?”
“回艾车莫尔替我办一件事情。”那颜乌幕达肃容道。
就因为那颜乌幕达这句话,别勒儿一行重新踏上了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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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搞错吧,我们明明才从艾车莫尔来……”萨额伦咕哝道。
秋天的库吉特草原被夕阳和西风染黄,风稍嫌刺骨、轻轻刮着旅人们干燥的皮肤。此时别勒儿他们又回到了一个小队,正在往北的路上。
“贵族都是现实的,那颜乌幕达有兵、有地位。所以刚入伙就受到重用。”波尔查冷哼:“如果达斯塔姆王汗真的够意思,应该立刻让别勒儿当那颜才对,而不是把他指派给另外一个那颜当作部下。”
别勒儿有着一样的郁闷,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风云变幻的草原秋景。
世局即将大变,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其中的位置是什么。
“大雁飞、苍穹阔英雄飞马逐卷蓬挽弓执鞭乐饮酒牵羊三百头……”松赞拍起节拍,用浑厚沙哑的嗓子随意哼着歌。库吉特人的音乐很简单,随意哼成就是乐章,虽然节奏紊乱不堪、歌词也烂得可以,但库吉特人都会用喧嚣的击打声与粗豪嗓音让自己随意吟的歌曲自成一格。
“羊毛暖、腊肉香秋日迎风闻高歌娇娥女孩马鞍上依恋英雄郎。”萨额伦跟着唱和,脸颊红通通地煞是可爱。在库吉特习俗中如果男女和歌,那就是一种爱慕的传递。
松赞又惊又喜,欢呼了一声。竟然直接跳上萨额伦的马后,将她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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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勒儿先是一呆,然后酸楚卷上心头。他抓起挂在马颈的马奶酒,趁着眼泪流下来之前就仰头灌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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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你喜欢萨额伦对吧?”波尔查低声问。
“胡说八道,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别勒儿呛了一口,口齿不清的道。
“嘴硬的蠢蛋。你老爱把自由挂嘴边,真的自由吗?”波尔查叹道:“人如果不能跟自己爱的在一起又算什么自由呢?他妈的…马奶酒借我喝一下。”
波尔查莫名其妙地感叹,显然自己也有个故事。只是别勒儿现在没有心情多问。
“两个傻小子,人才不是自由的。”老库骨台不知何时加入了对话:“如果真的自由,你们俩就不会在这边唉声叹气了。”
“不,我还是能自由的。”别勒儿叹气,从波尔查手中抢回马奶酒:“自由才不是随心所欲做任何事,而是能随心所欲地不做任何事』。”
“喔?”别勒儿这番富有深意的话让两人都是一阵惊讶。
“所以当我能不为今时今刻流泪的时候,我就自由了。”别勒儿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