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葬礼,苏墨也去参加了。
王婶儿哭得昏天黑地。
紧紧扯着苏墨的手,拜托他看在王强份,以后好好照顾王文学。
王强这一死,王文学作为王家后人,必须要接班,去黑狱当狱卒班!
这事,是铁律。
王文学胆敢不服从,就是个死!
所以,葬礼的他,哭得撕心裂肺,差点没哭晕过去。
一直到当天跟着苏墨他们去了黑狱报到,回了宿舍之后,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当天晚,苏墨清晰听到,王文学在隔壁宿舍,一边哭一边抽自己大嘴巴。
“都怪你嘴贱!”
“次说人家苏墨死了爹,接着就轮你爹也死了!”
“这下好,不想当狱卒,也得当了!”
“可,可我不想当这个狗屁狱卒啊,我想读书……我想读书……”
“呜呜……”
苏墨记得他说的这事。
那是回界碑镇的时候,帮王强去王家送碎银子的那回,王文学说过的话。
当时,苏墨嘴没说什么,心里颇多腹诽。
没成想,王文学午说这话,王强下午就死了。
王文学真是个妥妥的乌鸦嘴!
有一阵,苏墨心想,王文学是该好好抽抽自己的贱嘴。
但听王文学哭声不止,他终于还是出去,敲开了王文学的宿舍门。
“苏墨?你有……”
王文学顶着一脸没擦干净的泪水,开口询问。
苏墨不等他把话问完,直接扑了去。
三拳两脚,把比他高了足有两个头的王文学,打得满地打滚。
“父死子继,是大秦铁律,是你没法改变的!”
“既然没法改变,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这种改变!”
“与其为了已经被命运强行扭转的人生,在这里哭得跟个娘们一样。”
“不如好好盘算一下,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你想读书?可以!”
“下班之后,你不吃不睡,想怎么读就怎么读!”
“但是,有个前提,你得有命读!”
“就你现在这个样,连我一个九岁的孩子都打不过,你觉得黑狱再出什么事的时候,你能活下去吗?”
“小命都没了,想什么都白瞎!”
言尽于此。
苏墨摔门走人。
他知道,这一切对王文学来说,十分残。
就如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所面对的一切一样残。
然而,他最多只能帮王文学到这儿。
有太多太多事,只能靠自己!
次日早。
苏墨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了王文学。
王文学眼睛红红的,还是肿的。
他瞄见苏墨,似乎是咬了咬牙,才最终端着餐盘,坐到了苏墨面前。
“苏墨,打听一个事情,我……我晚可不可以不住宿舍,回家?”
“可以,不过,你得给林典狱长说一声,免得晚查寝找不到你,引起误会。”
“哦……”
王文学低头扒拉了几口饭,又问道:“你呢?你一直住宿舍?晚不回家吗?”
苏墨索然一笑:“我家就我一个人,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对不起……”
王文学抿抿嘴唇,深吸一口气,问道:“下午下班后,能不能求你陪我回家?”
“???”
“黑狱早卯时点卯,我估计寅时二刻就得从家出发。那时候,天还挺黑的,我……我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
苏墨想笑。
你都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还害怕走夜路?
略加犹豫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