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他只随意的坐在泥石之间,闻言,同样拍开酒封,混着鲜血,仰天大饮起来。
两人只喝酒,一句话不说。
待喝完,严长毅学着雨君把酒坛一扔,哐啷一声碎成几片。
雨君看了一眼严长毅痛饮时被酒又淋湿一遍的大片衣衫,酒香弥漫,眉头微皱,骂道:
“他娘的,不会喝就别喝,浪费老子的好东西。”
严长毅看了一眼雨君,其身上那仍然全神贯注的盯着上方,似在等待酒水落下的蛟龙——倒是确实没能浪费多少酒水。
严长毅麻木灰暗的双眼此时终于多了一丝亮色,他沉默一阵,又捡起身下那块布和长剑,轻轻擦拭起来。
雨君这才看清,那把剑早已锈迹斑斑。
严长毅缓缓开口:
“未踏上道途前,吾便爱竹,无他,竹乃花中君子,吾好以之自比。自踏上道途,吾独爱剑法,少年轻狂,便只以竹为剑,反而得悟了些剑意。
如今不再配竹,我欲寻剑使。遍寻袋中之物,却只找到一把锈剑。
雨捷,你还记得此剑吗?”
汪雨捷看了一眼,不屑的开口:
“这不是演武堂教习初学者用的制式凡剑吗?但凡有些剑法基础的都不会用此剑。”
“是啊。”严长毅点头,细细的看着这把剑上每一道锈迹:
“这把剑添了一些精铁,但终究是一把凡物啊。
曾经光亮如新,不知何时,已添上了这么多锈迹。”
然后,他只是低头默默的用布擦拭着上面的锈迹,仿佛能将上面的污损擦干净一般。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
擦了一阵,严长毅捡起旁边青色的剑鞘。
锵~
长剑发出一声轻吟,锈痕收没在剑鞘中,严长毅依旧湿着衣袍,左手握着剑鞘,抬头看向东北方向。
“石宝村还发生了什么?”雨君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忽然开口:
“我不是说风君三人之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竹剑未斩杀那所谓的圣子就自行碎裂。石宝村肯定还发生了些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
严长毅只是默然不语。
汪雨捷仿佛早就预料到等不到严长毅的答案,沉默了一会,又从龙嘴中掏出两坛酒,将其中一坛扔了过去。
严长毅看了他一眼,这酒材料精贵,酿制工艺复杂,还要藏在龙腹中发酵数年,才能得一丝龙涎香意,名为‘龙衔云雨’,对方向来是宝贵的紧。
但也无心多想这些,他本不是好酒之人,此时却只抱起痛饮。
就这么一坛接一坛的喝到天亮,两人之间再未发一语。
终于,天边泛起一片鱼肚白,一颗红日从云线下跳了出来。
雨君拿起一枚蛟形玉佩倾听一阵,看向身形依旧狼狈的严长毅,淡淡说道:
“石宝村任务已经升到甲级了。”
“那个所谓的圣子......是叫背郁吧。”迎向严长毅的目光,他拥着初生红日的光芒,黑色蛟龙在身上挪转,缓缓浮空:
“等我把他的头斩来,若你还是这副颓丧摸样,我便再斩了你。”
龙啸红日,望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