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带着几个人匆匆穿过。
时芊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不会是老爷的病严重了吧?”雪儿缓慢道,“昨日老爷就开始不舒服了,管家请了大夫看过,怎么今日又叫了这么多大夫?”
松院,管家愁眉苦脸的合上房门,抬头正好看见站在院子中央的时芊。
“七小姐?”
她怎么在这儿?
“我爹怎么样了?”
时芊道。
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时芊会跑过来关心老爷,“大夫正在里面看着。”
“哦”,时芊又道,“我能否进去看看?”
管家思量着怎么回答,正好几位大夫都出来了,“大夫,我家老爷如何了?”
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大夫回道,“令尹是过度劳累受了风寒,加上心中郁结难消,精神不振,病就更重了。我们几人已商量了一些上好的安神药物,令尹这情况定要静心休养,否则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如此”,管家点了点头,“多谢几位大夫。”
风寒便罢。心中郁结,是因为时昭?
时芊猜测。
送走几位大夫,管家看了一眼时芊,“七小姐,请进吧。”
侍女正伺候完时怀民喝了些米粥。时芊走进去,那个她印象里精神焕发的老人躺在床上,头发竟是一夜之间白了许多,脸上都是病色。
时芊不禁叹了口气。也许他是真的看重时昭,所以她一朝行朝踏错,他才失望至此一蹶不振。不知前世她丢了江山,那时在天之灵的父王看见了,是不是也很失望?
“咳…,咳,是谁来了?”
时怀民边咳嗽边道。
“老爷”,管家赶紧上前给他拍了拍背,“是七小姐。”
“…小七?”
时怀民被管家慢慢扶了起来。
时芊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见时怀民这么喊她。她往里走,迎上他一双浑浊复杂的眼睛,“爹爹,您如何了?”
她站在床外面一米的位置,一副不敢亲近的怯懦的模样。
时怀民顿时更加内疚。现今他病倒了,他最疼爱的女儿犯了错不在,过来看他的竟是这个他忽略了不曾给过一丝一毫父爱的小女儿。
“我没事”,时怀民摇头,“你过来看我,有心了。”
不像亲生父女间的对话。
前世是周宁时,因有父王母后的宠爱,她性格再冷清,也知道真正的骨肉亲情是如何的。她听得出时怀民在内疚,他在纠结应当如何亲近眼前这个他从不关心的女儿。
可借此机会拉拢时怀民。
时芊乖乖巧巧的,“女儿关心爹爹是应当的,爹爹言重了。”
以前时芊人设立得好,整个后院里谁不知七小姐是个懦弱的。她生得又是一副清秀文静的模样,加上温温柔柔的声线,不用刻意演,站那儿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白兔,真要心疼起来是够揪的。
这就是他的小女儿,时怀民第一次这样细细的打量。
“从前是我太执着了”,他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你娘亲怀你的时候,算命的说一定是个男孩,后来你出生了,我觉得是你和你娘亲让我愿望落空,渐渐的忽略了你们。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你已到了亭亭玉立的年纪。”
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时芊顿了一下,“爹爹是因为我不是男孩?所以才不喜欢我的吗?”
时怀民听眼前的小姑娘娇憨的发问,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怜惜,“以前是。小七,为父很愧疚,一直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