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漫天飞舞的黄沙之中却有个少年半跪在地上不停的反胃呕吐。

陈澈看着面前明明是痛苦到五官扭曲，偏偏死前嘴角还得硬扯出笑容无声嘲讽的邱云，内心百感交集。

我杀人了？就那么轻易的夺走别人的性命？

用剑撑着发软的身体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可惜啊，我本无心纷争，只想窝在家里老老实实的活着，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别怪我用这把粗锻长剑砍下更多的大好头颅了。

看着风沙逐渐掩埋邱云的尸体，陈澈松了一口气，不用自己埋了，省事多了。

顶着漫天的风沙，陈澈没有回家，抱着剑往集市走去。

城郊铁器坊。

掌柜的接过陈澈递过来的粗制长剑直皱眉。

“小伙子，虽然你年纪轻轻就能独自打造兵器我很欣赏你，但是你不能那么偷懒啊？”

“浇铸法经过轻微锻造的生铁长剑，这东西但凡跟几十炼的兵器一碰就直接断了。”

“这剑只能贱卖，五钱银子。”

陈澈还在旁边好奇的打量这个大厅，展台上摆满了收来的十八般武器，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长枪，想到之前吴执事说的叛匪，陈澈心里隐隐有个念头。

听到掌柜的价钱，陈澈也没有反驳，说什么我来的时候，生死之交的朋友可跟我说了，我这剑足足值一两三钱的银子，毕竟那个买水老头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抱拳回话：“都听掌柜的，小生斗胆问一句，这枪头收购价多少。”

掌柜的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澈，本来琢磨着陈澈年轻，自己压价那么狠必然有一番唇枪舌剑，没想到小伙子那么淡然，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小伙子啊，我给你讲，如今上面急需长矛，长枪，盔甲，大刀，这些兵器的价格收购比往日高了五成，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

“你过来，过来，看到这里没有，这些书本上都是兵器锻造图谱，一百文钱一本，这会儿都直接贱卖了，若是往日，有钱你都买不到。”

陈澈心动了，脑袋里的技艺全是陈父造剑的画面，如果想要锻造其他铁器，就算是外挂加点，那时间熬的也够他喝一壶了。

再次拱手回话：“老先生，实在不是我不愿购买，而是囊中羞涩，实在买不起。”

老掌柜抚摸着自己下巴下面三寸长的胡子一晃头说道：“小伙子莫慌，老夫最喜欢懂事的孩子了，我做主，坊市里面给你做七成内部价格，我的掌柜权利可以再给你下调两成价格，一本书只要五十文哦，要不要，要不要？”

陈澈咽了一口唾沫，虽然老掌柜一副哄小孩的模样很违和，但是只要价格能便宜，哄蝌蚪陈澈也没意见。

美滋滋的抱着四本书准备离去。

老掌柜在后面叮嘱：“陈澈啊，城郊就要不安生了，别沉迷赚钱，静心锻造中品铁器，进入外城躲避才是正道。”

......

扛着一罐水回家，搓着手来到自家作坊，拿出锻造长枪的书细细的阅读，经过半个时辰的背诵，虽然不能说是滚瓜烂熟，但是已经熟记心头。

按着书里的步骤点火开炉拉动风箱投入各种矿石炼出铁水，经过精炼剔除杂质得到一块拳头大的粗制铁块。

投入炉火煅烧直至通红变软开始反复锻打折弯，中间辅以淬火降温，使碳含量降低逐渐由生铁化作熟铁，

两个时辰的功夫一个数十炼的枪头粗制完成，将其仍在台上陈澈在一旁累的面色发白，胸口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