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不出来吗？这杯子外面是昆仑玉啊，对，就是能静心养神吸收戾气的那种玉，上面雕的是灵符！]

[靠，前面的你能认出来怎么不早说！你个事后诸葛亮]

[不是，你们也没人问啊，再说又不是只有修行者有这东西，富贵人家也可以有的好吧]

[又不是保温杯成精，纠结这个做什么。难道就我一个人关注啥时候能看见疯批美人吗？]

“你来了啊。”

戏台边上，蓝色骑手服的外卖小哥听着声音抬头，目光缓缓聚焦，泛红的眼眶尽是惊愕过后的沧桑。

“你是……”

“冯选明。”外卖小哥开口，听着像是鲁地口音。

衍岚“嗯”了声，抬头看向戏台上方：

搭建的铁架已经生锈，高高悬挂着数套沾血的腐烂戏服，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动这些薄纱破布，恍惚间像是吊上的无头人影。

“人都救不活了，”冯选明耸拉着眉眼，“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手边还有两摊血渍，两张巴掌大的干瘪肉皮瘫在血泊。

“我们本来在这里听了一场戏，是那些东西唱的。”

冯选明指指头顶飘舞的戏服，手里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畏惧，但更多的是见到人类自相残杀后的茫然：

“那个叫尹廷纶的男学生很聪明，让我们在戏服表演时从它们袖子里找赏钱。票友都会扔赏钱给戏曲表演者，说不定那就是要用的纸钱。”

【不过这群衣服很有可能会攻击我们，我身体比较灵活，我来找，你们帮我拦着它们。】

尹廷纶撑起胆子，眼睑还泛着红：【虽然我怕蛇，胆子小，但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那些衣服果然用袖子勒人，跟吊死鬼似的。”

冯选明苦笑了声，“然后我们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它们手里拿到纸钱——中间有一次樊明虎慢了几步，尹廷纶差点丧命，是我去救的。”

【你是故意的！你想要杀我！】

尹廷纶捂着剧痛的嗓子，边咳边怒道，【樊明虎，你想杀我！】

樊明虎心虚地摸摸鼻子，粗着嗓子大声喊回去：【我只是慢了一步，谁叫你这么弱鸡！不知道多撑一会吗？！】

“然后呢？”

衍岚用湿巾包起两张皮，没有系统提示，时间已经被吸收，随着两人死亡彻底逝去。

“然后我们拿到了两张画着黑龙的纸钱，薄薄的，跟肉皮一样——就是你手里那两张。”

冯选明抹了把脸，疲惫道：

“其实是三张，只不过樊明虎藏起了一张，还被尹廷纶发现了。尹廷纶和他起了争执，被樊明虎推倒在地。”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穷学生，活着有什么价值？社会这个机器不需要你们那么多螺丝钉！】

樊明虎握紧手里的三张纸钱，脸上横肉堆在一起。

【还有你个送外卖的，两个穷酸鬼，呸！以后都是给我们搬砖打工！】

他正了正自己的腰带，斜了眼地上的尹廷纶和旁边的外卖员：

【不如等我出去给你们安排块好墓地，你们这种人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块好墓地吧哈哈哈哈……】

尹廷纶愤怒到双手颤抖，突然扑向大笑的樊明虎，撕扯着拿到一张“纸钱”丢给冯选明。

然后他咬紧牙，绝望地，几乎是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扯下了樊明虎的蛇环，愤恨地低吼：

【生死面前，你以为你比谁高一等？！】

“尹廷纶毁了樊明虎的蛇环，被判定直接杀人，紧接着他的蛇环也爆炸了。

“我就，我就不明白了……”

冯选明看向衍岚，勉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想咬唇却忍不住哽咽，泪水打在满是粗茧冻疮的手上：

“你说现在这人……怎么连生死权利都想分个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