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7章 母子情深的戏(1 / 2)疯犬难驯首页

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裴砚身上。

少年将怀中的妇人安慰好,转身径直对上圣上的眼睛。

圣上从皇后身后露出了一双眼,略显尴尬的为难:“八郎,你来了。”

裴砚微微弯腰颔首行礼,礼数周到,掀起眼皮子,坚毅冷峻的眉眼,眸光中却饱含泪意,开口唤了自认亲以来的第一声“父皇”。

“父皇,我齐阿母身子不好,常年累月吃些步药,那些药令她心智患上了偶失,有时候,她并不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儿臣恳求父皇能宽恕她的冒犯之罪。儿臣去看过母亲,即使她疯了,也不曾说过皇后娘娘的坏话,我相信,当年的事定然与皇后娘娘无关,说不准,是我齐阿母受到有心人的蛊惑,才会这样误会皇后娘娘。”

少年情真意切,声声诚恳。

从他的语气中丝毫寻不到一丝怨与恨,更没有责备,只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抹自愧与茫然无助,好像今日一切都是由他而起的自责感,是他没有照顾好家里头的阿母,从而让帝后受惊。

这孩子原本就生的极漂亮,好看的人总比旁人更讨喜,那鸦羽般的眼睫,一双神韵流转的凤眸,白玉一般温润的面颊,三分艳色七分君子端方,眉间似有若无的哀愁,颇具文人风骨,有着与年纪不符的谨慎小心,那种患得患失的恐惧感,不得不令人观之动容。

在场的人心想:这个可怜的少年,本该在大明宫过上尊养高楼的生活,和皇子们一同接受最高学府的教育,具备使人望其项背的傲然,可如今却这样谨慎懂事,稳重成熟的不像个孩子。

一个人到底吃多少苦才能养成这样的性子?

圣上心头涌现出了一阵艰涩,作为一个父亲,内心的感慨总是比旁人重些的。

他看着面前的裴砚,好像透过了几十年的光阴,看到了年少时被人无数次抛弃的自己,永远认错,永远自省,永远小心翼翼,永远恐惧被波及,不敢反抗,不敢怨恨,更不敢有所期盼。

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谁都不敢得罪,唯一卑微的愿望只有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可是,年少时的自己至少还享过富贵奢华,万人之上的滋味,可裴砚呢,他什么都没有,从一生下来,迎接他的只有苦难与磨练。

这样,圣上就有些怨恨兰昭仪了,恼她的不信任,更恼她极端的做法自作主张将他们的骨头狠心抛弃。

圣上心头的苦闷无法释怀也无法发泄,又不愿加注在裴砚身上,只能凌厉的瞪了一眼李平,李平毫无征兆的代女受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圣上心里头想过了兰昭仪,下一刻便微微侧目,将目光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对圣上的一举一动,一个细微的眼神和动作都参透的了如指掌,即便只是他淡淡的一瞥,她亦能察觉出其中的意味。

她心里头不住的冷笑,可面上的姿态却更为端庄典雅。

她不会辩解的,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呢?本来就是她做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