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就在冷饮店中央空调输风口下面,即使是在夏日正午也有一些凉意。
安晴没喝几口便对甜点失去了兴趣,百般无聊的用茶匙搅拌着,一只手肘垫在原木纹理漆桌面上,手背撑着下巴,似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罗格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
“我知道了,一定是在Pure上认识的。”
罗格认为可以告诉安晴自己杀人的事了,显然昨天那个生命力和蟑螂一样顽强的家伙,就是她口中的组织成员。
因为安晴不愿回答,罗格不得不这样猜想,只要是体验过自己堪比魔法的神奇手段,无一不是死心塌地的。
“哈?”
安晴秀眉轻蹙,Pure是一款用于深夜寂寞像是在火烧一样欲望难填的男士或者女士,强调快准狠速战速决的暴力软件。
“只能是这样了,我实在想不到其它能跟教书匠产生交集的方式。”
罗格毫无素质的将烟头杵灭在喝了一半的奶昔里,口吻严肃。没有太多的工夫来瞎扯,既然这朋克教授提倡干掉那个组织的所有主要人物将其剿灭,那必须立刻开始了,先是潜入,然后是爆炸,这很合理,最好是趁他们共聚一室开会的时候。
“所以说你经常使用这个软件?”
安晴纤细修长的指头敲打着桌面。
“我不明白,这并不是重点所在,我必须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然后我们得马上去毁灭那个组织。”
罗格特意把位置选在了冷饮店靠近角落的位置,以至于不被杀手直接从玻璃橱窗外射杀。
安晴想了一会儿,遗漏了一些小插曲开始回答罗格的问题。
“一个月前,你假扮成了记者在我任职的学校官网提交了申请,来大学里咨询一些专业的有关民航客机的安全问题,这兴许能够让民众意识到选择飞机作为代步工具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危险,校方同意了,最后你找上了我。
一开始很正常,直到你拿出匕首,威胁我,要我给出当前航空公司主流服役客机的内部结构图纸,如果给不了你的话,你会绑架我,让我手绘出草图。期间有些小小的冲突,然后我发现你也是游戏玩家,正好我缺一个帮手,我们开始了合作,直到上次登入,你像是着魔了一样,极度渴望获得那个人的指令,冒着巨大的风险杀了他。”
安晴默默注视着罗格杵灭在奶昔里的烟头,最糟糕的是,这个人已经忘了他还欠自己的人情,连累了自己,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任何表示。
罗格手指摁着太阳穴,头疼欲裂,随着安晴的口述,部分记忆似玻璃碎片一样涌了出来,但怎么也拼凑不完整,这些碎片的棱角割伤着脑仁似的,暴痛无比,自己的确是那样做过,只是遗忘了很多细节。
仔细一想的话,公寓书房的电脑里的确有着民航客机的电子档图纸,那台电脑里,无论是城里的各种重要建筑,能源工程设施,详细的蓝图都有。
如果只是破坏信号塔的话,大可不必炸上民航客机,还是说,所谓对信号载体的爆破,不仅是电子器械,以及所有人类的神经脑电,也要爆破么?用一种接近于……蔓延恐慌的方式。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所以你就给我了,图纸。”
罗格不敢置信,她就不怕自己真的要干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合作关系确立之后,你说你要,我就给了,没有问原因,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信任。”
安晴如是回答着,就如同罗格从不问她为什么对杀死阿卡撒执着一样,她也不会问其中原由。
罗格有些发懵,那天在汽车旅馆她也是这样说的,还有那整整一集装箱的心血管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