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露珠仍旧悬挂于屋舍房檐,仍旧飘荡在撑开的橱窗下。
一头白发的荀十一仿佛也从她家老爷的性子,早早起床。
借着灵液滴露早早褪去了猫妖特征的小姑娘此刻一双小手撑在她那略显圆润的下巴上,正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向客栈后院,最近似乎看那晨起练剑的三人,成了她每日早起后的一个习惯。
“老爷倒还真是生了张俊俏英朗的脸蛋,就是不知道日后有哪家姑娘能配得上我家老爷?”荀十一满眼星光地看着楼下舞剑的年轻士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似乎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妖怪也开始幻想起了男女之事。
她觉得,能配得上自家老爷,先不说姿容翘楚,这是基本的,另外怎么着也得音画俱佳吧。
吉运客栈后院,挥洒汗水的荀幽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手中剑上,精神力自然无暇顾及二楼偷窥他们的婢女荀十一。
不得不说有了王越的指点,从持剑到挥剑,确实纠正了许多他在过去经常自以为是的地方。
身边站着位当世的剑术翘楚,相较于过去,在习剑一事,他乐在其中多矣,甚至不知不觉中,这晨练的时间一延再延,有时甚至能从鸡鸣时分直至日上三竿。
而仿佛是起了攀比的心思,在侧的好友都没喊一句苦累,郭嘉就更不愿抢先丢剑回房歇息。
整整两个时辰不间断的持剑修习,比他研读兵书要费劲得多,这放在过去,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说不群,你这过去让我立剑持剑也就罢了,那是我过去没有根基打底,我认,但现在我拿起铁剑也不觉得有多重,这王越怎么还让我端着架子成天站着啊?”郭嘉悄悄走到荀幽身边,拿手盖在嘴唇上小声道。
“你这小子,嘀嘀咕咕什么呢?”王越从地上抄起一小石子,控制着力道朝郭嘉的手腕扔去,看到更加年轻的士子右手不稳,铁剑直接跌落在地,这位前虎贲将军板起张脸,在练剑的时候从未给过两人好脸色看,“看着了吧,根基不稳就要懂勤能补拙,行军打仗或许我不如你这鬼头鬼脑的小子,但练剑一事你就乖乖听我的!”
瞧见好友吃瘪,荀幽幸灾乐祸地拉开了身位,他松了松手腕,嘲笑道:“练剑一事,你我皆是门外汉,行行皆有翘楚,你郭奉孝还能自负天下事样样精通不成?”
郭嘉低头看着抖动不已的右腕,颇有些失意,垂头丧气感叹道:“唉?可惜我一介儒生交友不慎,这苦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啊!”
于是这个注定不会平静的早上,在郭嘉的长吁短叹中,洛阳城破天荒地开始敲锣打鼓,热闹了起来。
洛阳百姓无不舍下活计,争相上街夹道相迎。
只因今日是皇甫嵩在诛除黄巾余党,率大军凯旋班师的日子。
久居深宫的汉帝刘宏破天荒地高坐于北宫德阳殿中,领百官正襟危坐,在去迎接那位皇甫将军前,独属于汉家天子的威严语气响彻于每一位官员耳中,“据各州送上的战报,朕早已着人对天下讨逆的有志之士论功行赏。明日早朝,宣众爱卿与尚在洛阳的各路英雄,入宫受赏!”
在朝的百官无一不拱手而立,弯腰俯首,异口同声,“陛下圣明!”
……
翌日一早,因为昨日就收到了刘宏特意差人送来的旨意,今晨刘备带着荀幽,二人早早便坐上了马车,准备先前往卢植家,再一同入宫。
“明明俺老张打黄巾的时候那么卖力,这皇帝怎不宣俺老张一并进宫,真是有眼无珠!”终于舍得从房间出来的张飞此刻目视着他大哥还有荀幽走上马车,嘴里忍不住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