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太子殿下还不肯下令兵士卸甲,可是要负隅顽抗?”顾长亭微微挑眉,讥诮看着太子,淡淡道:“就凭你?便想抵抗我京郊大营沙场百战的勇士和宫中的护卫御林军?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哈哈……哈哈哈……”
太子忽然仰天长笑,只是笑声中没有半分快意,更多的是怨毒凄惨,接着他猛地抽出腰中佩剑,就向顾长亭刺去。
顾长亭身形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太子泛着寒光的剑尖,于是那柄长剑便停滞不前,任凭太子如何用力,都不能有半分寸进。
赵如虎眼看太子表明态度,心下也是一片惨然绝望,大喝一声道:“众儿郎,给我……”
“都给我住手。”
顾长亭牵制着太子,此时却猛然扭头,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立刻将赵如虎的声音覆盖住。
“皇上在此,我看谁敢造次?自己的脑袋不重要,家里高堂妻儿的性命也不放在心上么?还不都给我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圣明不过天子,难道皇上不知你们是受奸人蒙蔽?参与逼宫,责罚固然少不了,但是一条性命,家中老小总是可以保全。”
顾长亭的声音宛如雷声一般滚滚而过,这一千御林军绝大多数都不知自己今晚干的是逼宫勾当,等到醒悟,也为时已晚,偏偏太子连个过把瘾的机会都没有,就已是一败涂地,他们哪里还有斗志?此时听见顾长亭的话,就有几个腿软的立刻放下了手中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事就怕带头,有一个带头的,从众效应就出来了。当即只听扑通之声不绝于耳,转瞬之间,一千御林军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只余十几个人还坚持站姿,然而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太子殿下,你恶贯满盈,这些年为了搜刮钱财拉拢官员,巩固势力,算一算你手中有多少冤魂?偏偏你命好,是皇子,即便逼供谋逆,皇上大抵也不会要你的命。怎么,难道你竟不甘心,定要把命也交出去,亲自了断这一身血债么?”
顾长亭紧紧盯着太子的眼睛,两人视线相撞,竟仿佛有火花闪烁,好半晌,忽听太子咬牙问道:“所以,你身陷囹圄,父皇病重,都是圈套是吗?”
顾长亭微微一笑,没有答言,那意思很明白:是不是圈套,你到现在心里没数吗?还需要问出来?“
“父皇!哈哈哈!你可真是儿臣的好父皇啊!”
太子终于弃了手中宝剑,转身看向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仰天惨笑。
“你又何尝不是皇上的好太子?”
顾长亭冷笑一声,亲自上前押起太子,沉声道:“你是太子,也是皇帝的儿子,血脉亲情,骨肉相连。叔叔是皇帝,他可以设圈套,而你这个做儿子的,可以不踏进圈套,但这两个多月来,你自己想想,你都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