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宽大的拔步床,薄纱重掩,明灭的烛火照映两道身影。
舒窈脸羞愤得几乎滴出血来。
……
“郡主。”
“郡主?”
日光灼热,透过六角花窗,洒落一地碎影。繁复华丽的架子床上,少女蜷起身体,不安地咬紧娇嫩的唇瓣。
额头被汗珠浸湿,舒窈翻过身,如同一尾鱼在涸泽扑腾,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松针跪伏于床侧,见她醒来,连忙道:“郡主,您终于醒了!今日汝阳长公主的荷花宴,您可千万不要忘了时辰。”
舒窈猛地睁眼。
少女眸色酥懒,带着将醒未醒的水雾。香鬓半湿,柔顺乌黑的长发散落于身后,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
饶是随侍郡主多年,见到这么一幅活色生香的海棠春睡图,松针也微微红了脸。
“郡主,可要奴婢侍候您穿衣?”
舒窈的思绪被骤然唤回。
松针刚要扶她,却见她忽然向后一挪,避开与她接触:“备水,本郡主要沐浴。”
少女嗓音娇软,粉面含春,如同娇养深宫的富贵花,便是命令的语气,也似嗔非嗔,空灵悦耳。
松针只觉得郡主今日的声音格外娇嗲,叫人面红耳热。
她回过神,欠了欠身,“遵命。”
见侍女离开,舒窈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掀起被子,坐在床上舒展身体,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轻薄的寝衣早已被香汗打湿,黏腻的感觉不亚于梦中。
突然想起什么,舒窈愤愤地咬紧唇瓣,粉腮覆上红云。
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做这种梦?
她年前及笄,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男女之间那点事,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多少有所听说。
可这么多年,她从未跟陌生男子有过亲密。何况她贵为郡主,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爬上她的床不说,居然还敢用金铃铛绑着她的脚?
想起梦里那些画面,舒窈的心乱得一塌糊涂,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轻舒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
定然是近日天气太热……
“华羲郡主也太目中无人了,汝阳长公主是她亲姨母,她都能迟到几个时辰,这像不像话?”
汝阳长公主府,三五个贵女轻摇团扇,坐在凉亭赏荷纳凉。
今日是汝阳长公主举办的赏荷宴。汝阳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妹妹,曾是京中知名才女,前几年驸马过世,潜心钻研文墨,在京中颇负盛名,也经常在不同的季节举办宴会,歌颂四时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