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骑马在街道上奔驰,很快就穿过了西城门,同时喊道:“关城门。”
守城门的差役之前肯定接到了来自县衙的命令,在朱存森喊出这三个字后,城门缓缓关闭,就连吊桥也收了起来。
“差爷,这才刚开城门不久,为何又突然将城门关了?”
“这位差爷,城门几时在开,小老儿还等着进城卖菜呢。”
城门内外都有百姓围着差役询问情况,可是差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关城门,又如何给问询的百姓解释。
即便他们知道其中的原因也不会向百姓解释,听得烦了就干脆将问询的百姓驱离,几次之后,也就没有百姓敢上前去问了。
死心的人打道回府,不死心的人就守在城门处,希望等到城门开启。
与此同时,扶风县的东门、南门、北门也先后关闭,不准任何人进出。
大白天封城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封城的消息很快就在城内传开。
普通百姓很慌,因为历次封城都说明城外出了大事,而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都是最先遭殃的。
城内的士绅大户立马发动在县衙的关系,打听为何要突然封城,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然而不论怎么问,回来的消息都是不知道。
不是县衙的人不敢说,是他们确实不知道,只知道这是知县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就连县城周淼、主薄汪文升都不清楚。
知县有没有这个权力?
那肯定是有的,一县之中知县最大,又被称为百里侯,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话就是王法。
另一边,朱存森几人出了城后快马加鞭,直接冲进了乡勇大营。
“传我命令,擂鼓聚兵。”
“得令。”
很快,校场上的大鼓就被敲响,浑厚的鼓声瞬间传遍整个大营,听到鼓声的乡勇冲出营房奔向校场。
赶到现场的乡勇在伍长与什长的指挥下列队,仅仅过去了一刻钟,近一千五百名乡勇就完成了列阵,足见乡勇平常操练之勤。
这时朱存森登上高台,看向千余乡勇大声道,“为何要组建乡勇?”
“杀贼保民,护佑乡里。”千余乡勇齐声吼道,声音响彻大营,就连县城内都能隐约听到。
“不错,就是杀贼保民,护佑乡里,而眼下在县北的群山之中就有十几股山贼草寇,他们盘踞山头,专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他们祸害,我们还能让他们继续活着吗?”
“不能,不能,不能!”
乡勇齐声高呼。
这些人所在乡里多多少少都遭受过县北山贼的祸害,对他们本来就充满了恨意,被朱存森的话一刺激,恨意就立马变成了气势。
当然了,主要还是他们能吃饱穿暖,要是连吃饱穿暖都办不到,谁还有心思去围剿山贼。
朱存森向下压了压手,高呼声停止,“听着,此次围剿山贼,一颗山贼首级换一两银子,勇猛者可升正副队正,勇猛且首级多者可升正副哨正。”
围剿山贼的目的就是锻炼乡勇的血性,而锻炼乡勇血性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山贼首级换好处。
商鞅变法之所以让秦国变得强大,就是因为秦法让士兵能够在战场上获得好处,所以秦人闻战则喜。
朱存森现在弱小,不能给乡勇承诺爵位与土地,那就只能用银子替代。
一颗首级一两银子,两颗首级差不多就能换到一石麦,这可比他们辛辛苦苦做工来的强,谁人不喜呢?
“凡有父母妻儿者,战死则发十三两抚恤银,月给糙米三斗,为期十年,另五年免税。”
朝廷实行的是税赋摊派制,年前内阁确定明年预算,再把预算需要的银子摊派到各地。
而各地只需要将摊派到的份额老实上交就行,至于是让哪些人缴纳税赋,就是各地主官说了算,所以他才敢承诺给战死者家人五年免税。
乡勇面容不变,可内心却十分激动,因为他们不认为自己会倒霉死掉,只看到了一锭又一锭银子,有野心的人则看到了上升的机会。
“将东西发下去。”
每个乡勇都拿到一个布包与一个布袋,布包里面装着漆黑的煤炭,布袋里装着足够吃三天的面饼与一个木碗。
乡勇背着装煤炭的布包,将装面饼的布袋拴在腰上,手里拿着带铁矛头的长枪。
“朱存休领前标、马齐领后标、曲进领轻骑哨、张虎领亲卫队。”
“得令。”
四人齐声应道。
朱存森大手一挥。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