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含泪答了一句:“是好甜,大姐儿乖。”
不一会庄头放下火盆,就懂眼色的退了出去。
梦莹就着火盆烤着手,对着跪着的宋家人,说道,“这天真冷,冻的我手都麻了,可也比不上,宋管家要行凶的那日冷。
我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大的雪,像鹅毛一样。漫天的大雪,看不清前边的路,就来刚走过的脚印,都会被刚掉下来的雪花覆盖住。
宋管家在白狼河边,策反了所有的家丁,就要将我们一家扔到水里去喂鱼。
宋婶子,我娘就像你一样跪在宋德成面前,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钱财给他,放我们一条生路。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许氏,泪如雨下,哀求道:“大姑娘,千错万错,都是大人的错,还请您饶了这两个孩子吧。他们命苦托生到了我们家,我……我给您磕头了。”
许氏,宋荣跪在地上头磕个不停。
宋荣的妻子则转过头去,擦了擦脸上的泪。
沉默了片刻,梦莹,道:“别磕了,我不是宋德成,没有他那么狠的心肠,稚子无辜,我又岂能把他一个人的过错,全都迁怒到你们身上。”
“您是说……”许氏看着梦莹,眼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这是你们的身契,我都带来了,你们自由了。”梦莹说完,把身契递了过来。
许氏不识字,宋荣看了看,是他们一家的身契无疑。
“谢大姑娘,谢大姑娘……”一家人相拥,喜极而泣。
“别高兴的太早,出去之后,家是不能回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吧,千万不要被我二叔父找到。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宋家人都愣了。
宋荣问了一句:“这是为何?二老爷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为,我二叔父才是主谋。你还不知道吧,你在赌场输的那壹仟两银子,就是他联合骰官骗的你。”
宋荣愣了,“这怎么可能,我跟二老爷又没仇,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因为你爹是我们府里的管家,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赌场要卸你一条腿,你爹为了救你,答应了他谋害我父亲。”
“您是说,这一切都是二老爷设计的?我和我爹都是棋子。”
梦莹点点头,将一份口供递了过来,“你看看这个,是那个骰官写的。”
宋荣接了过去,拿着口供的手越来越抖。
姚二老爷怎么找上的骰官,当天他们赌了多少局,骰官怎么诱骗他一步一步输了壹仟两的,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我害了爹,我该死啊……”
宋荣扔了状纸,抱着头畏缩在墙角抱头痛哭。
“该说的我都说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想好吧。”
梦莹说完转身要走,宋荣却跪着爬过来,说道:“大姑娘,二老爷设计陷害你们,难道你们就这样算了吗?”
梦莹一脸隐忍的说道:“不算了又如何,他毕竟是我的亲叔父,我父亲不忍手足相残。
二叔为人狠辣,如今夺了酒坊,宋管家也到了他手里,恐怕如今也不在人世了。
论手段,我不是他的对手;轮心狠,我自愧不如。我劝你,也把这个仇忘了吧。
苟且偷生的活着吧。”
梦莹说完,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红英跟在后面,眉头紧皱,她想起了青萝醉酒的话,看来青萝所言非虚。
一直到了马车上,红英都几番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也不怕憋坏了。”
红英松了口气,问道:“姑娘,您说宋荣会去找二老爷寻仇吗?”
“不知道,我只放了人,至于怎么选择,就是他的事了。”
梦莹撩起车帘,看向远方,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映的通红。
草还未绿,漫天的荒草在风中摇曳。
只需要一点火星,火借风力,风借火力,那些荒草就会烧成燎原一片。
梦莹似乎看见了那团火,一团烧尽时间一切肮脏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