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嘴角带着一丝苦涩,叹了一口气,与朱高煦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朱胖胖起身神色复杂的看了二弟一眼,没有多言,朝后殿去了。
朱高煦心中更加郁闷,将手中芴板狠狠丢到了地上。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望向旁边的朱高燧。
质问道:“三弟,你不是跟我说那小崽子醒不来了吗?今天这算什么?”
“啊!你告诉我啊。”朱高煦嘶吼道。
“到头来我汉王府损失惨重,还倒给那小崽子涨了一波声望。”
朱高燧苦着一张脸,满脸委屈的开口道:“二哥,我觉得那小崽子压根没事,这是东宫给我们灌迷魂汤呢。”
“唉~”
“二哥你想想如果今天他没到场,那我们之前的一切都会如我们所愿。”
朱高煦看着他现在的这副神态,与昨天一模一样,但是现在让他格外火大。
一个没忍住就朝着朱高燧的腹部去了一脚。
朱高燧直接被踢到了柱子上,咳嗽不止。
朱高煦的气力他是最为了解的,小时候大哥体弱不能习武,总是他与朱高煦两人练武,因此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此时声音格外虚弱。
“二哥,这又是为何啊!”
朱高煦又觉得心中不忿,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怒吼道:“为了今日我汉王府不知道贴进去多少金豆子,外面那百十来号人有一半都是我多年的心腹,如今竟然为了这种蝇营狗苟的事,平白折在这,你问我为何!!!”
“你说为何!”
朱高燧捂着肚子蜷缩身体,彻底没了底气。
朱高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管他,转身走了。
一旁的内侍赶忙上前搀起朱高燧。
“赵王爷,您没事吧?”
朱高燧艰难的站起身子盯着二哥离去的背影,牙齿磨得吱吱响。
眼神阴鸷,心中已经将朱高煦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内侍退下。
自己亦步亦趋的走了。
奉天殿内,父子二人正吃着东西。
朱胖胖情绪低沉,就连平日最爱的羊腿都没了兴趣。
“爹,孩儿心中着实不是滋味,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啊。”
朱棣刚吃下一筷子青菜,闻言撇了一眼儿子。
细细咀嚼后吞咽下去这才开口道:“要是你爹我没有靖难,犹如羊羔般等着我那大侄儿削藩,今日肯定不会如此。”
眸子中带着追忆的神色。
“若不是我那大侄儿逼得太狠,我又何至于此,那段时日锦衣卫无孔不入,逼的你爹我装疯卖傻,整天在街上抢东西吃,甚至还在大夏天盖着棉被烤着火炉,以此度日,还有你十二叔啊,我尚在大本堂读书之时就与我甚是亲厚,从小也是我慢慢带大的,最后却被逼的落了个自焚的下场。”
“至于高煦...”
“唉...”
朱棣面带苦涩,转过头看向朱胖胖,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胖脸。
眼里带着歉意。
“爹自小便对你不好,是爹亏欠你了,高煦这样也是老头子太过放纵才会如此,当年靖难我北军远不如我那大侄儿实力雄厚,动辄几十万大军,虽有道衍在其中出谋划策,但高煦的战绩亦是光辉,好几次老头子我险象环生,差点就要被围攻之死的时候,都是他匹马单刀冲入阵中,老头子这才活下来。”
“所以此后才对他疼爱有加,甚至太子之位...”
后面的话朱棣没接着说下去,但朱胖胖心中了然。
一时沉默下来,半响之后朱胖胖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朱棣说道:“爹,这太子之位我不想做了。”
朱棣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搭理大儿子的意思,这话这么多年他说了太多遍,朱棣起先心中也动摇过。
但每每提及都被徐皇后劝诫,加上朝堂上的压力,他慢慢熄了这个心思。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这些年来,真是将诺大的南京城交给他,朱棣才能放心的在战场上驰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唯一的不爽就是儿子太抠,每每打仗都能甩出一万个理由阻挠你,朱棣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