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是我这些日子百思不得其解的,”鬼三通也兀自深思道:“来太宸宫路上,我曾私下问过小禅,她也不知晓具体缘由。”
“那她为何要主动来太宸宫?”
鬼三通摇摇头,“她只说《往生书》上的传承似起自于太宸宫,其他的她担心我知道太多反而会不利,没有多说。”
盛季了然,“小禅经过那一夜,长大不少。你当日那般护着她,她如今也将心比心保护你,不是亲人但已胜似亲人。”
“是啊,得知我身份后,那臭丫头还是一口一个臭老爹得叫,叫得整个太宸宫的人都知晓了。”鬼三通喜极而泣:“你是不知道,刚开始真有人以为我在鬼市待太久,一身臭烘烘的呢,老远见着我都绕道走。”
“哈哈哈……”盛季笑着打趣:“难怪你连酒都不敢喝了。”
“一方面,一方面吧。”
鬼三通笑呵呵搪塞两句,转而又问:“那你怎么样啊?我们离开鬼市那日,听流影给穆淮策‘千里入境’说是你突然昏倒了?可是那夜为救我,伤得太重?”
“我也说不好,但感觉不像。”
说起这事,盛季脸上的疑云又深一层,“当时我昏迷一天一夜,昏迷之前感觉体内的灵力一直在消散,但醒来之后又恢复得完好如初。”
“有找大夫看过吗?”鬼三通驾轻就熟地开始帮盛季切脉,静声感受脉搏许久,“没什么特别之处。”
盛季点头,“我本身修炼的诡术,就对行医问药之事有所触及,因而自己身子健康情况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但那晚的事也越发显得匪夷所思。”
说到疑惑之处,她站起身边思索边无意识地踱着步子,最后站定在一株名贵的灵药处。
鬼三通大惊,慌忙跑过去挡在中间,认真思索着如何转移她的注意力,“是否与你当时才晋升不久,没来得及巩固就与高手过招有关?”
“不无可能,往日晋升时都有族长前辈在侧,不仅为我护法挡天劫,还会准备很多灵药给我补身子,故而从未像这次这般伤身。”盛季暗戳戳地意有所指。
鬼三通这么一听,只得默默走开。
好嘛,人家为救他而受伤,若是舍不得一株灵药,岂不是被人戳后勃颈子?
盛季愉快而娴熟地将灵药塞进怀里,“谢啦。”
“我跟你说,就这么一次啊,你不能挟恩图报一辈子啊。”
鬼三通心疼地眼皮直抽抽。
待得到盛季再三保证后,才又正色道:“说起来,白氏一族因着当年那场大战,已不问世事多年。你如今这般一心向着穆淮策,族里人会同意?”
“他们自是不同意,但我不会放弃。”
此时的盛季没了刚才嬉闹顽皮,精致小脸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我之所以没日没夜地苦练八百年,除了能修习《诡书》下半卷,帮穆淮策寻找治耳朵的法子外,就是力求有朝一日接管白氏,不惜一切代价为他保驾护航!”
鬼三通不懂情爱,万般不解:“值得吗?”
“那你说,他当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妖狐断送自己大好前程,他值得吗?”
盛季不答反问,鬼三通哑口无言。
在外人看来,穆淮策自然是不值的,但他做了;盛季也是不值的,但她也在坚持着。
房间一时没为寂静。
唯有庭院里潺潺流水声,叮咚作响。
盛季失神地瞧了会,联想到水流的上游就是太宸宫的修炼之地,也正是那道声音出现的方向,“小禅是在那边修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