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一刻,槐树漩涡越来越大,黑衣女子察觉到不对劲,转身想跑,却被漩涡吸附在树干上。
“啊啊啊啊!”她嘶吼着,缺了鼻子的面孔扭曲颤抖,看起来可怖至极。
她身上无数鬼气涌出,被槐树吸了个干净。
而她的面孔也不断变化,最终停留在一个面孔歪斜青紫,绿豆小眼的模样。
这就是她原本的面貌了。
槐树动静慢慢小了下来,银雪星脱力跌到在地,而黑衣女子身形佝偻干枯,瘫在树边不能移动。
她眼睛怨毒地望着银雪星,声音粗粝嘶哑:“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你,都是你!”
银雪星胸腔起伏,有气无力道:“你害人害己。”
识海中的黑气这时现身了,她朝黑衣女子飞去,停在了她面前。
“恶有恶报,这句话说的没错,现在,你把脸皮还给我们吧!”说罢,冲进黑衣女子身体。
黑衣女子又是一阵嚎叫,最终身体寸寸断裂,只剩下一颗脑袋还歪向银雪星,满面不甘。
黑气再出来时,有了隐约的身影。
是个窈窕的少女。
她声音也变了,变得轻灵婉转。
“多谢恩人报仇,我们日后愿为您效劳。现在我们要去槐树中吸收这些鬼气炼化,让姐妹们合而为一。”
窈窕地少女屈膝行礼,走进槐树消失不见。
银雪星爬起来,虚弱地走向黑衣女子,打算找找自己的储物戒。
谁知变故突生,黑衣女子识海中爬出一个青紫色同她样貌相同的娃娃,张着大嘴咬向银雪星的手。
是黑衣女子的元婴。
“当心!”镜尘不知何时醒来,伸手挡了过去,被元婴咬个正着。
镜尘忍着痛想消灭这元婴,谁知手臂一软抬不起来。
元婴趁机飞速遁走,看不见踪迹。
银雪星追去,奈何没了鬼气加成,根本追不上,只好懊恼愧疚地朝镜尘道:“对不起,我以为她元婴被灭了。”
然后看向镜尘地手臂。
一道黑色树枝状纹路顺着伤口蔓延到小臂。
镜尘摇了摇头,在小臂上点了几下,有又挥手施法,排出伤口里的鬼气。
“真是太对不起了……这伤看来得找寺院住持处理。”银雪星看着这纹路,知道是因为自己一时失误惹了祸,愧疚无措。
镜尘声音平和道:“没关系。”
二人相顾无言,银雪星为了缓解尴尬,小声道:“我们去找李富,让他带我们去这黑衣女子的老巢。”
镜尘点了点头,二人朝前院去了。
天色微明,浮光跃云,府中一切都有了变化。
原本被练成傀儡的仆人纷纷倒在地上,身子快速腐烂,而府中剩下的活人,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他们打斗的动静并没有传出去,想必是镜尘来时布了结界。
二人在府中寻了一会,太阳完全出来时,在府中一处假山之间找到了抱头蹲在地上的李富。
银雪星踢了他一脚,恶声恶气道:“喂。”
李富抬头一看,吓个半死,随即居然露出了笑容。
他涕泗横流,趴在银雪星鞋上,哭哭啼啼道:“好在是你们。”
银雪星嫌恶地后退一步,和镜尘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此话怎讲?”镜尘问。
“你们答应别杀我,我就说。”
他抹了把鼻涕,贼眉鼠眼地看着二人。
银雪星扬了扬眉,语气带着威胁:“行,那别说了,直接解决你。”
“别别别,我说,我说。”李富吓得抱住脑袋,缓缓道来。
半晌后,银雪星叹了口气,在李富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去槐树下等着。
原来,这黑衣女子名骨娘,是个鬼修,一年前来到县长府,和李县长达成了交易。
至于具体交易李富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李县长是为了自己和死去发妻唯一的女儿,而骨娘是为了有张好看的脸和提升境界。
让衙役侮辱这些少女,也是为了让她们死后有怨气。
李富其实并不是县长亲生儿子,而是以流落在外为名,从旁支找来为他办事的幌子。
毕竟一个乡野村夫突然一步登天,纨绔点很正常。
李县长借着李富的手,掳掠了不少年轻女子来府里。
李富最开始不愿意,最终为了保住亲人妥协了,他也尝试救过这些少女,可是换来的只有更惨的结果。
他等啊等,每次出去惹是生非,希望惹到高人,把他们一锅端了。
于是就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府中有鬼的事情是他放出去的,银雪星也是他故意引过来的,那次冤魂突破阵法杀了衙役,也是他的手笔。
银雪星消化完这些,沉默了许久。
为了一副皮囊就残害百姓,造下这么多杀孽。
不是自己的终究强求不了,遭到反噬是必然结果。
“这就是贪欲吗?”银雪星望着依旧小桥流水,却毫无人气的府邸,轻声道。
“是人性。”镜尘道了句阿弥陀佛,转身为府中剩下的亡魂超度去了。
银雪星站了许久,朝李富交代出的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