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平康坊北门往东走便是“三曲”,凤阳歌舞楼在的中曲位于十字街上。
因为当初打着定都于长安的念头建造的城池,平康坊与既定的“皇城”只隔着一条十字路口,因此不允许修建过高的楼阁,以免不小心看到对面街上有人密谋。
最后定都京都的决议让人大吃一惊,但这个规矩大多数店家还是默认遵守着,但凤阳歌舞楼是少数几个例外之一,它一共有五层,建筑风格与别家都不一样。
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五层高楼,飞檐下高高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因为还在白日,灯笼并没有点亮,楼上顺风传下来几不可闻的丝竹弹唱和笑语声,门口几个仪表堂堂的小厮迎着客人入内。
此时二丫做换成了男装打扮,挽着阿糖的手臂跟在温瑜旁边。
“这就是凤阳歌舞楼?看着不像正经地方啊。”二丫目露疑惑,先生真的要带她们进去吗?
“就是这里。”温瑜肯定道。
这凤阳歌舞虽然也在平康坊,但却是个清倌,也就是只卖艺不卖身,靠着才艺高雅出名,也正是因此引得众文人墨客蜂拥而至。
毕竟这种地方才配得上他们士子的身份,说出去也比去什么青楼妓院要好。
文人士子多了,一些贵人们也喜欢宴请好友来这里娱乐,想要巴结他们的富商也跟着进来,才让这里成了长安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当然,市井茶楼的小道消息除外。
此处常来的客人小厮都有所印象,看见温瑜三个生面孔,直接与“待宰的冤大头”联系在一起。
温瑜挥手屏退了凑上前来的小厮,得了几钱银子的小厮美滋滋退下。
虽然是白日,但作为清倌的凤阳歌舞楼已经在营业,大堂中坐了不少人,右侧有个曲水流觞席,已经有十几位士子就坐,看起来还没凑够人,有几个位置还空着。
大堂中间台子上薄纱隐隐约约放下,清清浅浅的丝竹声为环境添加一份高雅之气。
对比一下左右两侧的情况,温瑜带着二丫和阿糖往右侧曲水流畅席走去。
始一靠近,正在搜寻人才的一名大耳书生眼睛一亮招呼温瑜过去。
“这位兄台,看你仪表堂堂,谈吐不凡,虽然面生,定然也是喜爱诗文之人,可有兴趣来一局行酒令?”
完全没说过一句话的温瑜:.......
虽然温瑜就是冲着这儿来的,但还是彼此推让夸赞一番,最后欣然同意。
“兄台既如此相邀,小弟也就却之不恭了。”
温瑜在大耳士子旁边坐下,他还想拉着二丫和阿糖也参加,却被温瑜以家中小弟来见见世面,不通世俗,怕扫了大家兴致为由拒绝,让小厮拿了两个兀子坐在温瑜后面。
一桌行酒令要二十人,因为时间尚早,许多熟客还没来,仍是差一人才凑足。
等了片刻,一名身着青衣长袍的书生不知从哪儿“忽悠”来了最后一人,是个看着瘦瘦小小,五官乍看有些粗糙,但看久了倒有几分精致的少年。
温瑜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两下最后一人,从喉结和胸口处扫过,在少年转过视线之前扭头。
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年”,原来女扮男装在长安还是个惯例不成。
姜竹清隐蔽地环视一圈曲水流觞席座的众人,却没找到那股窥伺的视线来源。
她打听好这里是长安城书生才子以及官员贵人都喜欢来的地方,因此便早早地到这儿熟悉地方,结识一些人脉,以便接下来的行动。
她虽然没少参加各种宴席聚会,但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到这种场合来,而不是作为附庸陪着卓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