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荒凉的大漠上,寒风如同鬼哭狼嚎般撕咬过往的行人,让听到的行人不寒而栗。
“下雪了,我们要快点赶路!不然什么时候到?”他将他的马给停了下来等他的儿子。
郑明杰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劣马上,他刚听见父亲的讲话就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棉甲。
他不断的叹气,刚要说话但欲言又止。
郑昭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这要是换成平虏城的军户他早就拿马鞭抽他们了,可这是他唯一一个独子,他没有任何办法。
“儿子,我们刚在李刚堡修整过,快到约定时间了,这要是被那巡抚党馨抓住把柄我们就完蛋了!”郑昭吼道。
“朝廷已经有八年没有发过足额响银,在加上自隆庆奉贡二十多年没有打过仗,不打仗何来的赏银?这一次又要远赴洮州和顺义王的后代打仗,我们怎么有活路?”郑明杰小声嘀咕道。
“这是你大爹给的机会,你看看其他人有吗?”他回头看着这些家丁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我这二百家丁再不捞点军功,在过一段时间身上的棉甲都要给卖了。你但凡有你兄弟勃承恩一半武勇就好了,我怎么生出了个孬种?”
郑昭说完这些,大漠里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天上掉落的雪花愈来愈多,好似有人站在云端拿起水桶倒水一般。
沉默半晌,极速行驶的马蹄声开始响彻大漠,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弱,弱到只有雪花掉落的声音。
宁夏卫的勃家门庭若市,灯笼的红光好似可以照亮整个天空。门口的仆人不断高呼是那个武将老爷到,是那个文官老爷到。
“平虏城参将郑昭到!”门口的仆人喊叫格外的用力。
仆人刚要去牵郑昭和郑明杰的马匹,房门后就传来豪迈的笑声。
“明杰侄儿我可想死你了!老东西你怎么平时也不来看我,有公事才来宁夏卫?勃承恩去给他们牵马。”
郑昭马上给了他老兄弟一拳,笑着说:“这新来的巡抚党馨你又不是不知道,管理我们甚严,我平时没有他的命令谁敢乱出?”
郑明杰和勃承恩把马牵到马厩,返回门口突然惊呼:“大爹,不好了!我们不在总兵府集结,那党馨会不会给我们穿小鞋啊?”
“勃承恩你带着你弟弟去议事,明杰你就代表你父亲出席。我和我这老兄弟聊聊天。”
勃承恩拉着他的胳膊,在进大门的时候小声在郑明杰耳边说:“总兵张维忠在宁夏卫最大的酒楼和党馨吃喝,没事没事。”
“我儿子代替我这……这不好吧?”郑昭担心的对勃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