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婆娘,不吃就给老娘饿死!”一声唾骂顺着病房传出来。
单凝加快了脚步,推开门,看着护工身上沾了点儿呕吐物,就将一整碗饭直接倒在女人身上。
汤汁顺着泛黄的被子滴落。
单凝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冲过去抓起护工的头发,拎着她脑袋向墙壁撞去,她在监狱这段时间,挨了不少打,却也学会了怎么打人最狠……
“啊!”女人害怕地喊着,“你干什么!”
看见了血色,单凝才松下了手,将她丢在地上。
“你就是这样照顾人的!滚!”
护工没见过这种架势,急急忙忙地跑了。
单凝小心翼翼地将妈妈脸上的饭撇开,拿起毛巾擦掉她脸上的污渍,换了一身病服,手指都在颤抖。
妈妈身上的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身上有不少被拧出来的淤青,还有一些尿液的腥臊。
她知道母亲的情况不会太好,可是也没想到,会糟成这个样子,她需要钱,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抱着脑袋,以前她从来不在乎的东西,现在像是一座高山,压垮了她的脊背。
“就是她!单凝回来了!”忽然,尖锐的声音刺痛耳膜。
那个护工顶着一脸伤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群保镖。
他们……是商律的人!
她想要挣扎着,几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拧着她的手臂,她挣扎不开,反而“扑通——”一声,单凝跪在了地上。
鳄鱼皮的皮鞋碾在她的手指上,一只手钳住她的脸侧令她抬起头来。
“单凝,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你的母亲,还敢跑吗?”低沉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商律将她的五官捏得变形,眼底带着漠然的冷意。
单凝僵硬地仰着头,眼泪都疼得掉落下来,低声回答:“商先生……”
商律甩开她的脸,皮鞋从她的指尖挪开,转过身走到病床前,滴液滴答落下,心电监护设备有序地跳动,即便女子面色苍白,可是,她至少还能活着。呼吸机的管道就在手边,商律伸手捏住……
“不要!”单凝忽然抱住他的脚踝,凭着手臂断裂的风险,也挣脱出来抓住他的裤脚,哑着嗓音,“商先生,杀人是违法的,求您了,不要碰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
商律的手从呼吸机管道上离开,唇边却多了一抹残忍的笑意,“杀人?你们单家杀的人还少吗?你妈至少还活着,可我奶奶呢?”
抬腿甩开单凝的拉扯。
“商奶奶的事情,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求您放过我妈妈。都怪我,我可以回监狱,我可以回去……”单凝脸色惨白,她跪在地上磕头,卑微到了极致。
“够了!”
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保镖强迫着她抬头。
那个男人已经坐在椅子上,“单凝,你真下贱。”商律压抑着心底的烦躁,曾经对她的好,现在都化作了刻骨的恨意,恨不得将她拆皮剥骨。
单凝没有一丝一毫地反驳,她曾经的傲骨,早就被折断了。
怯懦无言,她在监狱里的所有唯唯诺诺都用来应付眼前的局面。
“那好,以后你就好好听我的话吧,否则……”
病床被商律的人推走,那个否则之后的言论,她不敢听,也不能听下去。她孤独地坐在病房里,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前路茫茫,不知所向。
——
“明悦那边是怎么回事?”回到车上,商律烦躁地开口。单凝的母亲明悦,以前他还会叫她单阿姨,但现在,他念出她的名字都觉得厌烦。即便他只看到了一点,也知道她现在过得并不好。
“爷,查过了,有几个小的阳奉阴违,以为这样可以讨好爷。”
他眉头微拧:“处理干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