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北剜他一眼:“你娘没告诉过你,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吗?”
“我没娘。”任非也兀然道。
骊北:“……”
她选择保持沉默。
任非也却站起来,步步朝她走去。
没走几步,他感到腹部一处硬硬的。
骊北竖起剑锋,对准他:“别过来,离我远点。”
任非也一笑,也不再向前。
“说来,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怎能拿到如此高品阶的灵器。”
“不必。”骊北刚想道,却发现浑身木偶般僵硬,只剩一轮眼睛可以转动。
“你还是警惕性太低,我稍微示弱一点,就着了我的道?”
任非也慢悠悠走近,贴近骊北耳边:
“我能感觉到,我们都是一类人。”
他看着骊北:“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人,没必要闹得那么僵,离那傻小子远一点,我……”
他欲要凑近骊北耳边,她头上白玉簪子忽而放出华美蓝光,内却含恐怖灵息,足以撕裂时空。
惊得任非也闪身数十丈,远处,他凝眸:“水系?你是双灵根?
他自言自语:“不对,你身上木系灵息那么纯粹,是高阶法器!”
这时骊北也挣开他的木偶术,这法术她也会,却没有他精通,不知不觉间就着了他的道!
她无视任非也脸上瞬时变得暧昧的笑,扶正谢玄晖前些年送她防身的簪子,转身就跑。
不是怕他,只是这西荒可是灵兽遍布,异形怪物成群结队,几乎荒无人烟。
眼看就要月上中天,正是阴气最重时刻。
它们就要来了。
要不寻到荫蔽之所,只怕死不不知道怎么死的。
任非也喃喃:“怪不得瞧不上我,原来是早就有主了。”
骊北心头骂他,脚上不停。
“别跑了。”
任非也双手插兜,望着红得几乎要滴下血的圆月,轻声道:“它们已经来了。”
骊北回头,一眼就被定住般,死死看他,任非诧异歪头。
“你身后!”骊北叫道。
说着手中剑芒暴涨,灵息铺天盖地向任非也背后袭去。
任非也稍显错愕,但他动作比骊北更快,巨剑横劈,金光划破黑暗。
随着一道似人似马的哀鸣,大股鲜血喷在冰冷空气中。
那怪物死尸落在紫色地表上,很快冒出白烟,蜷缩成半人大小。
二人对视一眼,只见无尽漆黑中,攸然亮起无数拳头大的浊黄色的眼,密密麻麻一片。
方才那璀璨金息照耀下,可见怪物人身马面,它们撩起上唇,一口漆黑锐利的尖牙,血滴从尖牙上滴下。
这里的怪物足有上百只!
修道之人,身子是大补,怪物蠢蠢盯着他们,
任非也一马当先冲上去,一道剑光闪过,七八条怪物身侧畸形的婴儿般细白的手臂落地,腥臭血喷出来。
骊北却自看清那怪物样貌便呆愣原地——人身马面,尤其是额头月牙形凹陷,这分明是西荒的山神!
记得自己上次来时,他们还为抵挡天灾,而损失惨重,零星的西荒人还特意起了道庙烧香祭祀他们,怎么现在全都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站着等死啊!”
任非也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