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蜿蜒的山路转到泠水峰的南面时，付惜不由得驻足，举目远眺。

映入眼帘的那座山，满山花树，云雾缭绕间，好似扯了一缕缕粉色的烟霞缠绕在身。

“那是青城山。”谢泠站定，似早已料想到付惜的反应，眼里含了笑，“一座道士山。漫山桃花开遍，很美吧。”

付惜抬手接住眼前缓缓飘下的落叶，纳罕：“可现在是秋天，桃花怎么还会开？”

“青城山上的桃花终年不败，”谢泠略迟疑，“应该是他们施了某种道法。”

“道法？”付惜蹙眉，小说里根本没有提到过青城山，更别说道法。她只知道炁相当于内力，可以随着修习不断增长。至于说修仙，男女主到最后都没有成仙，这个世界是否有仙都未可知。

“怎么说呢，”谢泠凝眸望着青城山，斟酌了片刻，“那些道士们老是神神叨叨的。据说有天运的人才能修习道法，而道法又有很多种，比如占卜，就是其中一种。”

谢泠顿了顿，又道：“像我们修习，主要是为了追求地仙之境，而他们，还追求一种大道。也许这就是传言道士更容易修成天仙的原因吧。”

《仙经》云：“上士举形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付惜不由得正色：“追求地仙？这世上，真的有人修成仙吗？”

“是，据说地仙可神游于日光之下，神游所至，便是能知。至于是否真的存在……”谢泠朗声笑道，“师傅未走到那一步，所以无法回答你。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徒儿你大可抱有期待。”

付惜闻言哼笑：“有句话叫做，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

“怎可如此！”谢泠对着付惜的后脑轻拍一掌，“至少驻颜之术，是切实存在的。有些事不至于那么渺茫。”

“驻颜术。”付惜眸光微动，偏头观察谢泠神情，“师傅你驻颜是否迟了些？”

“咳，”谢泠面色略显尴尬，“略过这个话题。今日我再为你上一课，听好。虽说随着修行时间的增长，能力会逐渐变强，但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所以不能单纯以修行时间来衡量一个人的修为。”

“也就是说，能力强弱另有一套评定准则？”这倒是很像付惜以前看过的小说。

谢泠点头：“大致以新月境，弦月境，望月境，地仙境，天仙境划分。不过谁也不会告诉你自己的真实境界，毕竟是底牌，所以以此衡量个大概便好。不必过于相信。”

“嗯，”付惜答得敷衍，“获益匪浅。”

瞧她望着青城山神游太虚的模样，谢泠暗忖女孩子果然还是喜欢花花草草，遂鼓励道：“等你学好轻功，这青城山，你想去就能去。”

付惜一心念着青城山未曾在书中出现过，也许是个避开剧情的好地方，听到谢泠的提议后，颔首：“轻功也是我最想学好的。”

谢泠觉得好笑，转过头：“怎么，难不成你想做那妙手空空？”

“师傅真是高看我。”付惜怆然一叹，幽幽道：“江湖险恶，不过是为了自保。我想，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学会的，既然如此，我应当率先学习最重要的那一项。”

谢泠站定转身，眼底幽深：“我想，你最应当学会的，是你做为少年人的无所畏惧。”

付惜不置可否，默了会，将手中的枯叶吹起。

落叶离了树，无依无靠，又何来勇气呢？

少顷，付惜忽地问道：“师傅，为何不把我交给姜艳姝？谢瑜师叔是你的师弟。”

谢泠轻笑：“我答应过你不说出去。更何况姜艳姝不是谢瑜的对手，我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