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火药……捣实……装铅弹……捣实。

江辰心中不断默念着前膛火枪的装弹步骤。他穿越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军迷，上辈子在米国靶场少说也打了上万发子弹，但这样古老的前膛枪还是第一次接触，难免有些生疏。

凭借记忆里那点纸上谈兵的了解，他知道这玩意最怕的就是手忙脚乱，哪怕出错一步，这把枪都打不响。

现在江辰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在车厢里先把子弹装好。大蛇就在不远处翻滚着，他甚至能感受到它尾巴甩起来时带出的劲风。

铅弹终于磕磕绊绊地装填完成，江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此刻他渐入佳境，手脚逐渐利落了起来。打开燧发枪机，在药池中再倒上一点火药，这把火枪便已经完成了击发前的准备。

江辰深吸一口气抵枪上肩，开始寻找机会。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因此并没有费时间寻找一个支撑点。

准心照门与目标连成一条直线，枪口伴随着目标的移动缓缓抬升。

当蛇头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江辰扣下了扳机。

燧石碰撞出一团四溅的火花，枪管里的火药被火花点燃，发出一声不小的爆鸣。白烟同时从枪机和枪管中冒出，铅弹打着旋扑向目标。

那妖蛇刚刚被何胖子狠狠砍了一斧子，前半条身子腾空而起，一双蛇眼凶狠地盯向何胖子，血口一张，眼看就要俯冲下来，将他吞入腹中。

“胖子小心！”赵宁大喊一声，胖子转头便跑，但眼看就要来不及。

此时但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耳畔划过，再抬头一看，那妖蛇的右眼珠子如同水瓶一般炸裂开来，眼珠子里不知名的液体混合着血液哗啦啦流下。

巨蛇吃痛，发出一声悲鸣，重重匍倒在地上。

“李兄好枪法！”

赵宁忍不住赞叹道。

“赵兄，不是我。”

赵宁顺着李云申的手指看去，发现江辰正在不远处不住地咳嗽——

他没料到燧发枪竟然有如此重的烟雾，猝不及防中呛了一大口，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颇为狼狈。

什么？难道是江公子开的枪？赵宁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且不说民用的火枪压根打不了这么远，在这个距离能一枪命中不断移动的蛇眼，就连李云申也不一定能做到。开枪的一定是个训练有素的铳手，但江公子此刻的狼狈样子，却像是第一次玩枪一般。

“江公子——”

赵宁张了张嘴，随后把后半截话咽进了肚子里，因为江辰已经开始重新装填他的火枪。

这次他已经熟练了许多，没费什么功夫就很快地装完子弹，然后提着枪迈步向赵宁走去。

“江公子，这里危险……”

江辰没有理会赵宁，用不容置疑的极快语速说道：

“赵镖头，劳烦你替我掠阵，将这畜生引向左边，我与李师傅一同找机会射那蛇眼。”

他刻意作出一副老练的模样，模仿着电影中那些指挥官，用左手不停在半空中打着手势。他知道此时最忌讳犹犹豫豫，因此毫不客气地将指挥权从赵宁那里夺到自己手中。

“何师傅，一会儿那蛇若是被射瞎，你便立刻上前，猛攻它的七寸。”

“这蛇他娘的哪有七寸啊！”何成不满地嘟囔道。他已经被蛇尾巴抽了好几回，但现在依然活蹦乱跳。

“那就冲上去随便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