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青年看着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走路有点不方便,似乎有足疾。虽穿着一身朴素发旧的道袍,但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温和,没有兰文永一般仙风道骨的气质,不像是个道士,反倒像个饱读圣贤书的儒生。
景丰帝将他打量一番:“你便是兰文永的师弟?”
白士吉颔首:“是的陛下,我就是兰文永的师弟白士吉。师兄走前,已经将宫中的炼丹侍奉之事全部托付给我,今后陛下的丹药,就由贫道来负责。”
说着,他掏出一个小锦盒,交由一旁的程炎转呈:“贫道听闻陛下受惊卧床,故炼制了这枚灵气丹,有平心凝气,养蕴精神之效,应当是比陛下之前服的丹药对症些。”
景丰帝接过程炎递来的灵气丹,凑到鼻尖轻嗅了嗅,发现不仅没有以往丹药中朱砂等物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还有一股浓郁的药香,光是闻一闻,就觉得头脑轻松不少,让人想要好好睡一觉。
景丰帝对此很满意,服下丹药后,便对白士吉道:“不错,既是兰术士的师弟,想必能力定是不俗的,下去领赏吧。”
“贫道谢陛下。”白士吉不卑不亢地谢恩,而后便退下了。
景丰帝的心情难得舒畅了一点,想到近来朝中的局势,思考一番后对程炎道:“太子及东宫一党下狱,朝中必然人心惶惶,内阁首辅方述前两日又递了辞官折子,说是突发疾病,不能再继续任职。”
“现今内阁没个主事的人,朕也不好随意起用官员,干脆就程炎你辛苦一下,去内阁帮帮忙,把局面稳定下来。”
说着,景丰帝想了想:“不过你现在是文选司郎中,正五品的官阶,难免受人轻视……这样吧,朕升你为吏部左侍郎,即日起进入内阁为文渊阁大学士,助其余阁臣处理政务。”
程炎撩起衣袍跪伏下去:“微臣领旨。”
或许是刚服了丹药的缘故,困倦感渐渐袭来,景丰帝摆摆手:“嗯,无事就先退下吧,朕乏了。”
“微臣告退。”
……
走出景丰帝的寝宫,程炎面上的恭敬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冷漠。
本早该离去的“白士吉”却等在僻静处,谨慎地查看了一下四周无人,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大人。”
程炎淡淡嗯了一声,道:“方才表现得不错,这样一来,你便是专职给陛下炼丹的术士了,今后可以随意出入宫闱,办事也方便许多。”
这名叫“白士吉”的炼丹术士正是白兴嘉,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内心还是有些犹豫:“……大人,那毕竟是天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